返回

江山一梦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飞雪舞(2)第(1/3)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斜阳晚照,苍暮多姿,棱檐重楼笼罩在一片金红色的光芒中,贺兰站在城楼上,龙绶玄袍,十二玉旒在风中摇摆,他刚毅的脸部轮廓,鄣显帝王的肃杀威严,他的目光越过重重宫围,落在远处辽阔的平原上,错落有致的田地绿得像一块块水头极好的翡翠,看来今年是会丰收的。曲线婉延的群山也被夕阳镀上了一层金色,远远望去,更觉雄浑壮丽,几处袅袅的炊烟升起,草色烟光风微醺,一时江山如画。

    “奴才参见吾皇万岁,“

    贺兰转过身,掌事太监傅子竖恭敬地跪在地上,双手捧着一柄 竹伞。

    他语气淡淡地,南方有消息了。

    ”消息全在这伞里了,还没拆过封呢,“傅子竖回答得谨慎。

    贺兰双手背负身后,居高临下命令道,你念给朕听。

    傅子竖不敢怠懈,用长长的指甲抠开用竹伞尾端用来做密封的石蜡,取出里面的一小卷纸,舒展开来,掐着尖细的噪音念道:桓府事败,定王妃安,慎沧海遗珠子。

    他拿着那张纸,一脸迷茫地说:这前两句奴才看明白了,可是这最后一句的最后一个字还是用朱砂写就,这奴才就不明白了。

    贺兰嚓地抽出腰间的佩剑,架在傅子竖的脖子上,泠森森的剑光唬得他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气大了,这脑袋就不是自己的了。

    “你只是个奴才,奴才就不要多问奴才不该问的事,你明白吗?“阴泠的话语不禁让傅子竖打了一个颤粟,结结巴巴地应着,奴才,奴才,奴才知错了。

    贺兰把剑放回剑鞘,戏谑地看着四肢俯地的傅子竖,脸上露出一丝微笑,那个人有消息了。

    那年,她攀着他的胳膊说:你娶我进门后,我天天为你跳飞雪凌波舞好不好,她的声音渐次弱小,他还是听得明白,我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似水柔情,只为他一个人,他终究负了她。

    为了这个位置,他杀了他唯一的兄长。

    为了这个位置,他不能与心爱的女人执手一生。

    为了守住这个位置,他处心积虑和权臣周旋。

    现在的他无路可退,一切妄想和他抗衡的人都是他必欲除之的敌人。

    正在厨房洗菜的蝶眸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旁边的人全都笑了起来。

    蝶眸俏脸红透,心中暗想,肯定是桓洵在骂她。

    那夜桓洵把她抱回她的房间后,她居然清醒过来了,见自己躺在他的怀里,一时气急。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气得桓洵拂袖而去,至令看见她也是爱搭不理的,唉,还真是小心眼。

    然后幕容飞雪就把遣到厨房做了粗使丫环。

    “猫儿,灶上的汤一会别忘了放冰糖啊,”蝶眸随口答应了下来。

    这名字是桓洵为了替她掩饰身份起的,她起初非常反对用这个名字,桓洵泠泠抛出,若不喜欢这个名字,那么我叫府里的人以后都叫你狗儿好了。蝶眸无可奈何,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说了算,猫就猫吧,总比狗儿叫起来舒服。

    灶上的汤咕嘟咕嘟地冒起了泡,蝶眸放下手中的活计,去找冰糖,从未下过厨房的她分得清矾和冰糖,于是抓起一把白矾就下到了锅里。

    中饭过后,蝶眸洗好了碗筷盘碟,准备回房间睡上一觉。

    一个待女急急地走了进来,嚷道:刚才的冰糖梅子汤是谁煮的,站出来。

    厨房里人个个噤若寒蝉,都不吱声了。

    那待女趾高气扬地叉着腰,拿手指着众人呵斥着,要是再没人承认,我就回了五少爷,全都赶出府出去。

    蝶眸想起刚才那汤好像是她在看,于是,就泠泠地说道:那汤是我煮的,我跟你走。

    那待女看蝶眸长相脱俗,气质高贵,又毫无惧意。

    嘴一撇,拿眼剜了蝶眸一下,“别现在逞能,一会儿可有你受的。”

    蝶眸跟在那待女后面,走到一片湖水前,有人撑着船把她们送到湖中的小岛上,水榭风车,茂竹修林,蝶飞花舞,一块竹匾上用狂草书着梦蝶轩三个字。主屋是座两层的竹质小楼,和桓洵在灵光城时住的青园颇有几分相似,难怪南缙人说他们的皇上过得远不如当朝大将军奢华,她来桓府也快半个月了,鉴于她的所见所闻,对此言深信不疑。

    那待女挑开一间屋的帘子进去了,蝶眸站在外面等候那位五少爷的通传,那盎汤肯定是被这位少爷喝了,才会叫人到厨房兴师问罪的,蝶眸绞尽脑汁也没想明白,那汤问题出在那里。

    过了一会儿,那个待女走了出来,瞟了她一眼,得意地说:少爷让你进去自己尝尝那汤。

    蝶眸微微一笑,走到那待女面前,指着她的脸说:你脸上什么东西,刚才进去时,三少爷也没让你擦干净再见人吗。

    那待女一听自己脏着脸见了少爷,那还了得,紧着找水擦掉脸上的脏东西去了。

    蝶眸掀开帘子,进了屋,是一间书房,屋中布局极其雅致,比别处多了几扇敞亮的窗子,窗外种着竹子,叶影婆娑,十分洁净清幽,墙上挂着几幅字画,应是出自屋中主人之手,刻香镂采的黄花梨书案上放着一方上好的端砚,案中间铺着一张雪笺压了玉镇,一个人正在行笔疾书,那碗惹祸的汤放在一张绿沉漆饰的桌子上。蝶眸轻轻走过去,站在离书案一丈半的地方停下,那个人听到动响,抬起了头,看见是她,有些惊讶,便问道:怎么是你。蝶眸倒是没觉得有什么,落落大方地答道:奴婢是来尝今天中午自己做的汤的。

    桓淇放下手中的笔,笑了笑,既是你,就不用尝了,那汤不是你做的。

    蝶眸愣了一下,问道:你怎知就不是我做的。

    桓淇对她招招手说:你过来。蝶眸听话地走到了他的身边。

    桓淇指着案上那幅字,你看看这写的是什么,蝶眸依着他,看向那幅字,隽秀的楷体写的是庄子《齐物》里的庄周梦蝶:昔者庄周梦为蝴蝶,栩栩然胡蝶也,自喻适志与!不知周也。依然觉,则遽逼然周也。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胡蝶之梦与周为?周与蝴蝶,则必有分矣。此之谓“物化”。

    世间诸物多半是人自己给自己使的障眼法,往往以为梦是美好的,便轻易选择了开始,世事变幻之间,总无法料到结局。

    蝶眸自嘲地笑了笑,问道:三少爷这园子的名字可是从这儿来的。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