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乔稚的记忆里,除去小学三年级得脑膜炎住院半个月的经历外,自己已经久不和医院打交道了。.平常有个头疼脑热的,也只是自己看着吃点药。
像现在这样……她有些无语地看着悬在自己头顶上一大三小的输液袋子,发个烧而已,有必要开这样多的药嘛?
一同前来的同事犹在絮絮地说:“早和你说不舒服去医院了,你就是不听。小病攒着换大病是吧,真是有够不省心的你……医生说这水挂完还得再留院观察一下,怕情况有反复。小乔,你怎么不说话啊?”
乔稚有气无力地抬起手,颤抖着嘴唇说:“失血太多……”一进来就被抽了两大管的血做检测,再加上腹内空空,连说话的力气都欠奉。
因为明天还要上班,同事陪护了她一会便回去了。她小睡了一会儿醒来觉得有些气闷,便推着推着输液支架到走廊透气。
隔壁便是儿童输液室,每个孩子身边都陪着至少两个大人,如珠如宝地护着。她站着看了许久,直到双脚有些麻木了,才推着支架慢慢往回走。
刚走到输液大厅外便看到那抹熟悉的身影,一时间竟然有些怔忡。她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一瞬间大脑放空,直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他不是在家里吗?
她揉了揉眼,面前的人非但没有消失,反而还越发清晰了。眼前的男人是穿着一件高领的黑色毛衣,外面一件咖色的厚呢大衣,深蓝色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深色皮靴。
看惯了他居家的休闲装扮,突然的风格转变让她接受不能,于是紧紧抓着支架,竟然结巴起来:“呆,呆子!你怎么穿成这样?”其实晏玳现在的装扮撂街头是非常常见而且普通的,可架不住他底子好,穿什么都和走T台似地醒目。
她结巴了一阵,见对方的脸臭臭的,只是看着她不说话。她又有些不确定了,生怕自己是在作梦便伸手在他白嫩嫩的脸蛋上掐了一把。
狐狸‘嗷’地痛叫一声,怒道:“不是做梦!”她却不松手,“不可能啊,他明明在家来着。我是病糊涂了吗?”嘴上说着手上的力气不自觉加大。狐狸又气又急,也伸手掐了她脸一把。乔稚‘啊’了一声,这下是完全清醒了。
晏玳正定定地看着她,他的脸上有不满不悦,可更多的却是焦虑褪去后的忧心忡忡。特别是看到她在日光灯下越发苍白的脸时,心疼与难过毫无保留地流露了出来。
没有欣喜若狂的亲吻,也没有惊讶地欢呼。她只是伸出还吊着点滴的手抱住他,紧紧地、牢牢地拥住。将耳朵抵在他的心口,聆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这些日子所积攒的焦躁不安慌乱无着,便在这个时候如轻烟般全数散了去。
她贪婪地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有风尘雨雪的气息,亦夹杂着些许淡淡的烟草皮革气味。她几乎不必费劲多想便知道他这一路寒霜雪雨地赶来,一身风尘仆仆只为了她。.
他一定还在生气,因为从开始到现在他都没有叫过她的名字。只是这样站着任由她抱着,虽然心跳加快了许多,呼吸也不比先前凝重,可他心里还是有气的。
她松了松手,抬头看他。
晏玳是极少极少生气的,但凡他正经生气的时候脸总是绷得紧紧地,眉头微蹙目光严厉。弧度优美的唇微抿起,于是嘴角浅浅地刻下一个不甚愉悦的符号。
可这就是这模样,也是极其诱人的。
她现在五感清明,能感觉到他身上聚凝的惊艳目光,亦能清楚地听到周遭人的窃声低语,犹如蚕噬青桑那般沙沙作响。
“呆子。”这时才发觉自己声音低哑得不像话。
他扶着她坐下,依旧不说话只是低头看她的手。刚才的一番动作她手背上的插着的针头有些歪,血液回流到透明的软管里,也有一些渗了出来。
雪白的手背、青色的静脉和鲜红的血,这样的组合看起来很是怵目惊心。晏玳的脸白了一下,唇也紧紧地咬住。他起身到护士站取了棉签,小心翼翼地替她清理着。清理完毕后他将她冰冷的手合拢在自己掌心,一点一点地暖着。
他的脸色似乎不那么臭了。她挪了挪身子,不着痕迹地靠过去,最后将脑袋枕在他肩膀上。由始至终他动也没动,只是原本绷紧的嘴角渐渐放松,直到变得柔和。
“你怎么来的?”
不说话。
“很辛苦才找到这里的吧。”
继续沉默。
“对不起。”
他终于动了,不太温柔地支起她的下颚让她与自己面对面,“你怎么能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他没有继续说下去,或许因为气极,也可能是因为不忍心。
她也知道自己现在的样子很难看,神情憔悴面无血色,头发凌乱加之一脸苦瓜相。她毫不介意被他看到这副模样,而也只有在他怀里,她才能闭上眼安心地睡去。
“乔乔这个骗子。”他的声音充满了指责与上当受骗的愤怒,“说就去一星期,还说会照顾好自己让我在家乖乖呆着。可是现在你看看,你都成什么样子了?”
乔稚一声不吭地听他责备自己,在他们相处的日子里从来是她当发号施令的那一个,现在却是本末倒置了。可是听着他的责备,她却是觉得无比安慰。有一种无法言述的温暖感觉在心底里蔓延开来,随着心脏的跳动输送到四肢百骸。
“对不起。”她再次道歉,“还有,……我真想你。”
晏玳的身体僵硬了一下。他向来是受不了她的柔情攻势的,特别是她鲜少说甜言蜜语,所以这样的真情流露实在是难得。可是没待他高兴上几秒便听她继续悔过道:“我总是食言,答应你的事总是没办法遵守。说好了晚上不出去的,我还是……”
晏玳张了张嘴,最后却还是什么也没说。只是用力将她抱紧,颇有些恨恨地挨着她耳边问道:“以后还敢吗?”
她老实回答:“不敢了。”
他哼了一声,心里却暗暗得意着。但就像先前那样还没得意上几秒,又听到她的坦白:“今天我收了一束花……”
“什么?”他像被烫了尾巴似地叫起来,“谁送的?”这才几天呐!不行不行,她身体好点他就立刻带她走。帝都不是善地,他这次刚一来便觉得风水移位的厉害,也不知道会聚来些什么东西。
乔稚被他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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