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车子的引擎声,雅奇将手中的书籍往柜子上一放,匆匆跑下楼。[非常文学].
骐卿正将外套递给管家,见他这副仓惶的样子不由蹙眉。孩子觉察到他的不满神色,蓦地止住了脚步。于是便这么光着脚站在铺着大红藏毯的楼梯上,进退两难。
家务助理及时送上小小的绒毛拖鞋,孩子穿上了慢慢地下楼,很是小心翼翼。
管家奉上酽茶后便和助理退了下去。骐卿扯下领扣扔在一旁,松开衣领露出一小片铜色肌肤,他的坐姿松散而随意,一手搭在光滑厚重的檀木椅背上,一手便伸长端起青瓷茶盏。
茶盖轻掀慢合时的细微声响和渐渐扩散开来的茶香令雅奇越发心急,可他不敢随意开口,便只能等着对方发话。但数分钟过去了,对方依然在慢啜细饮着。
到底是年纪小,他绷不住了,“成功了吗?”
骐卿将茶盏往边上一放,摇了摇头。
“不行?”雅奇几乎失声,“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骐卿的语气很淡,“她身上已经有了标记,不能动。”
“标记?”雅奇的声音尖锐起来,脸上浮现出与年龄极不相称的暴躁,“什么标记?”
骐卿放下茶盏,以一种近乎调侃的口吻反问道:“你和她共榻而眠了一个晚上,可别告诉我你什么也没感觉到。”
雅奇那双乌滢滢的眼瞳瞪得越发地大了,像是在努力回忆着什么,但到底是心乱如麻,竟然连那人的脸都有些模糊起来。可他还是不放弃地努力回想着,太阳穴处的神经止不住地跳动着:“那个晚上,那个晚上……”
骐卿一把将他扯过来,低喝道:“够了。”
雅奇双眼赤红:“什么标记的我不知道,我也不管!我只知道她是最合适的,我们必须得到她。”
“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她不过是一个女人,你只须多费几晚的心思就可以办到了。”雅奇的小手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角,“你又不是人!”说完才惊觉自己失言,他惨白着小脸僵硬地站着,手脚止不住颤抖。
骐卿却没有生气,甚至连眉毛也没有动一下。他抬起手轻轻地抚摸着这个暴怒而又沮丧的孩子,怜悯他从喜悦天堂跌落至愁惨地狱的境况。
“我诱惑不了她,她是个意志坚定的人。”骐卿极少有这样的耐性解释,“当然,这并不足以让我放弃。[非常文学].重点是,她有一个很强大的保护者。”
“强大的?能强大过你吗?”
“当然不。只是他们之间的关系,坚不可摧。”
“那我们的缔约呢?”雅奇紧紧地捏着胸前的多宝串,“你和我的缔约呢?”
“自然是要遵从的。所以你说要动风水位、设擒鹰局——即使我知道这是你祖父的意思,为的是铲除政敌。可我也照办了,不是吗?”骐卿将身体往后一放,说,“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我们的缔约是互利互惠的。你们提供目标,我则享受捕杀的乐趣。”不必见刀光血影,也可以令他日日饱腹,正所谓两全齐美。
雅奇的脸一片惨白。说到底他还不到八岁,即使自小成长在权力盘缠的家庭中,却依然有着与年龄相称的恐慌与害怕。但是即使是害怕到连话也说不完整,他还是鼓足勇气说道:“你必须将她带来,无论用什么样的方式。”
骐卿的脸上浮起一丝讽意十足的笑,说:“雅奇,你还不明白。我和你之间是有缔约,只是我们之间的缔约不足以强到让我去惹这样的麻烦。况且,”他顿了顿,“何况,也不是非她不可。”
“不,就是她!”雅奇又激动起来,“在我遇见的人当中,她最合适也最像。而且,我让人去查了,她连生辰也和她的一样!这难道不是天意?”
“天意?”骐卿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般仰头大笑,举止极为张狂不覊,“只有我说‘是’,那才是‘天意’。”
乔稚将餐盘往回收处一叠,转头刚走两步突然觉得一阵晕眩。脚步不稳地往前趔趄了两步,她赶紧扶住窗台,轻轻地甩了甩头。
“小乔,你怎么了?”同事赶过来扶住她,“差点就跌下楼了,没事吧?”
“有点头晕。”她闭了闭眼,努力想化去那股晕眩,“可能昨晚吹了风,受凉了。”正好她手上的工作告一段落,便请了半天的假在宾馆里休息。
同事临走前犹不放心,嘱咐她说实在不舒服就去看医生。乔稚嘴上应着,可心里却不以为然。去医院看病排队少说也得二三个小时,有这时间不如自己吞点感冒药睡上一下午呢。
和着热水吞下药片后她关严门户,将自己裹到被窝里沉沉睡去。这一觉睡得并不好,体内像是有股旺盛的焦火在烧着,灼得她的全身神经都躁跳不安。
她在半梦半醒间徘徊着,一会儿梦见自己回到家,晏玳欢天喜地地扑上来拖着她要亲热。一会儿梦见自己在办公室里坐着,突然脚边就窜出一只大狐狸围着自己围圈圈。
这狐狸尾巴雪白蓬松的一大团,偏偏又爱扭屁股,于是乎便像一团雪球似地在自己周围滚着。她笑出声来,弯腰要逮它,可怎么也抓不住。于是脱下外套将它兜头一罩,狐狸扭动身体叽叽叫着撒娇。
她将外套往沙发上一扔,白团子狐狸滚了几下,现出人形来。她一边咯咯笑着一边随手扯了条浴巾往他身上抛去。狐狸顺势裹了进去,手指一掐,香肩小露,仿着贵妃出浴的模样缓缓地扭过脸来。
竟然是骐卿的脸!
乔稚一声惊呼,大汗淋漓地醒来。房间里一片漆黑,只听得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她慌乱地抓着胸口,心脏呯呯作响。
怎么会做这种梦?
不过和骐卿两面之缘,分明是不相干的人怎么就梦到他了呢?而且居然还和晏玳一齐出现了,这也太荒诞了。要是给大狐狸知道了,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越想越觉得胸闷气短,她想起身走走,可头却又开始疼起来。
她打了通电话去前台要头疼片,可等了许久也没见人送来。只好穿了衣服自己去取,可到了前台却连个人影也不见。她不由恼火,转头便见那两个本该在前台驻守的女孩子抱着一大束花过来,高高低低的笑声与说话声从花束的缝隙中传来。
倘若不是头疼得厉害,她非得好好理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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