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手伤
容笑噗嗤一笑:“我说喜欢男人,你便说李敢,却是什么原因?莫非……你是因为今日我陪他受罚,心里还在耿耿于怀?”
霍去病脸沉如水,撇撇嘴,不置可否,放在她额上的手也退了回去。
容笑猛然一把捉住他的手,握在掌心,静静望向少年,轻声道:“我只想告诉你,今日若是你被罚,我也定会心甘情愿地陪你跑到最后。”
说罢,松开少年的指掌,手臂一划,游出桥下,于月光中回眸笑道:“怎么,泡上瘾了么?”
霍去病慢慢咀嚼那话意,心头堆了一天的阴云不知怎的便散了开去,抬臂反手抓住桥板,往上一窜,借着水的浮力,轻飘飘跃上栈桥。低头看看还泡在湖中的容笑,他唇角露出一丝笑意,向她伸出右臂。
容甲员也是抿嘴一乐,攥紧他手掌,一撑上桥。
二人瞧四下无人行走,简单拧拧衣上残水便并肩而行。快走到湖畔时,容笑不禁有些愁苦不堪,因为实在想不出借口来避开霍去病更衣。
就在她犹豫不决,到底该尿遁还是屎遁时,桃花林中突然转出三个人来。
不是淮南三人组是谁?
容笑大惊失色,霍去病一把张开手臂将她挡在后面,挺挺背脊,直面太子。
站在前方,仍是一身绛色衣袍,舒展宽袖,太子凤眼一斜,眼光点在二人脸上,似笑非笑:“鸳鸯浴泡的可还好?”
霍去病冷然一哼:“原来你早知我二人在此,却不说破,只等我们自投罗网。”
刘迁以袖掩唇:“我们?说的这般稔熟……”顿一顿,方转到正题:“霍队首、容甲员,本太子对手下管教不善,特此来赔罪。苏非,你还不请罪么?”
胖子被太子厉声一喝,拧拧嘴,半晌方不情不愿抱抱拳,敷衍道:“苏非在容甲员酒中下药,太子并不知情。要怪,便怪我好了。”
太子狠狠对他一立眼睛,苏非才跺跺脚,接着道:“林中已经备了两桶热水,供你们二人净身更衣,算作赔罪之礼。”
容笑抬眼一望,果见黑漆漆的林间有深色帷幕轻扬。走近一瞧,两只大水桶热气蒸腾,每只木桶四周被帷幕隔了个严严实实,登时跃跃欲试。这湿哒哒黏腻腻的衣服贴在身上,实在不舒服。
转身招呼霍去病,少年斜眉立眼,警告道:“提防有诈,那苏非总是贼眉鼠眼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们没安好心。”
刘迁背着手走了过来,虚握空拳,掩掩唇角,却掩不住笑意:“怎么,怕水中有毒?你们若不嫌弃用剩水,我便让苏非李尚先洗好了。”
容笑忙摆手:“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洗完之后,也并无干衣裳替换,所以太子的好意我们二人心领了。”
刘迁一挥手,李尚捧着两叠崭新的军服走了过来。
太子展展袍袖,轻佻扬眉:“早为你二人备下矣。容甲员,上面那套是你的,千万拿好,别落在地上弄脏了。”
容笑听他这话别有深意,迟疑着走近李尚。
瘦子李尚以背挡住霍去病的目光。
容笑轻轻翻开上层衣裳,只见里面夹着一幅束胸的素布,不由吃了一惊,看看李尚。
瘦子表情木然,好似全然不知内情。
容笑惊恐不安,却想不出究竟何时,露出了什么破绽,竟会被他们发现自己是个女子。这么大的把柄被他们握在手里,此时便是要她去杀人放火,只怕她也不得不从,何况只是沐浴净身。手指颤抖着接过衣裳,慢慢走向一只木桶,每一步都好似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刘迁定定地看着她,那目光好似鞭笞般抽得她皮肉痛楚不堪。
李家,莫非真要被她连累?
霍去病见她脸色突变惨白,不禁关切:“你怎么了?”
容笑神情呆滞,在木桶边上站定,转身拉严帷幕。
幕帘后传来窸窸窣窣脱衣的声音,霍去病浑身湿透,禁不住冷风吹,打了个喷嚏。
刘迁笑着看看他,讥讽道:“真看不出来,容甲员比你还有胆色!”
霍去病愤愤然拧拧衣角残水:“你用激将法也是无益,我是定要在这里看着的。若是有人再敢设计陷害姓容的,我绝不会饶过他!”
太子仰头望望星空,淡淡道:“放心吧。过了此夜,本太子便会将一切忘记。明天起,我只是期门新兵的骑术教习,除此之外,与你二人再不相干。”
容笑身子浸在热水里,将此话听在耳内,心一跳。莫非,他这话是讲给自己听的?他虽知道自己的秘密,却不打算利用?居心何在?
惊魂不定中,她快速收拾妥当,手里捧着换下的湿衣,撩帘走出帷幕,一眼便看见在夜风中瑟瑟发抖的霍去病,心头又是感动又是不忍,嗫嚅着嘴唇说不出话。
刘迁见她对霍去病这般关怀,不知怎的,胸口便泛起微微酸意,命令道:“苏非,李尚,既然霍队首不肯赏脸,你们便将那两桶热水倒掉吧。”
苏非不满接口:“太子你说怕容甲员敌不过夜寒,非要将浴桶摆在这里,这热水来之不易,是我们三人费了多大功夫才从后厨那里运过来的啊!他不洗,我洗!”
太子勃然大怒:“住口!我要你倒掉便倒掉!”
胖子还想还嘴,早被瘦子一把捂住嘴巴,只剩小山也似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抖。
容笑愣愣神,忙弯腰道谢。谁知,太子理也不理,一甩袍袖,早走远了。
瞧他后背衣裳还是湿漉漉的,这才想起栈桥上曾有人说太子背后有伤失血,却实在想不起他是因何受的伤。
瞧一眼硕大的木桶,想到费的这番功夫,再加上她原本就不是个爱记仇的人,原本对太子的怨怼之情便淡了些。
两人回到寝帐,见那李广利独自睡得正熟,鼻息细细,恬静安然,不由放下心来。
二人悄悄做手势,容笑背过脸去吹熄蜡烛,霍去病在黑暗中更衣。等一切收拾妥当,两人挨着并头睡下。
昨夜本就没歇息,今日又累又乏,霍容二人不到一盏茶时分,呼吸就变得绵长平稳,显是睡得沉了。
他们没看见,有人自黑暗中悄悄起身,幽幽打量他二人。
天刚亮,李敢就在帐外小声呼唤容笑。
容甲员睡得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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