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不开眼,翻个身,一下把腿给撂在了霍去病肚子上。
霍队首“唔”了一声,眼睛眯个缝,略抬头,一看是条人腿,转头瞄到腿的主人正面朝自己睡得吹泡泡,立刻颓然倒下,继续睡。
李广利睡得没那么沉,听见李敢的声音,认了出来,忙批件衣裳出去报告李宿卫,说容甲员还睡着,有事可以转告。
李敢期期艾艾半天,将手中一个小小瓷瓶交给李乙员,说容笑昨天崴脚很厉害,这里是治疗跌打外伤的良药。李乙员自然恭恭敬敬接过,目送李敢离开。
李敢的背影消失不见,李广利嘴角噙了一丝淡淡笑容,扭开瓷瓶上的封盖,轻轻嗅了一下。
果然良药,清香扑鼻,一看就价格不菲。小心翼翼倒出一点在自己手背,青紫肿胀的踩痕顿感清凉。眼光一扫,见四下无人,便悄悄将药瓶揣进怀中,躺回榻上,继续睡觉。直等霍容二人都已起身,他方装作刚睡醒的模样同二人问好。
用完早膳,便是骑术训练时间。期门营占地虽大,地势却过于平坦,无法满足训练要求。众新员一人去马厩领匹马,便浩浩荡荡出发前往长安城郊。
霍去病早看出来容笑惧马,不着痕迹地抢在众人前面,给她挑了一匹最为温顺的,让她牵着。
容笑也不道谢,只是抿抿唇。
李广利冷眼瞧着,也是沉默挑马,好像半点没放在心上。
匈奴少年天离昨日与容笑、李广利二人都亲近很多,今日避开子队队首汲偃和甲员夏侯始昌,特特跑到亥队这里来打招呼,态度亲热无比,还不住口问李广利手上伤势如何。
李广利支支吾吾说好多了,霍容二人这才看见他手上的斑斑深痕。
霍去病瞄一眼李乙员,没开口。
容笑瞧出那是踩痕,心里登时恼火,谁这么大胆,敢欺负亥队的人,登时追问不休。
李广利没说话,天离却七嘴八舌地传小道消息,容笑猜了半天才听懂,原来是汲偃等人干的。
容笑纳闷,好端端的,子队的人欺负李广利做什么。这时遥遥传来汲偃的大嗓门,说什么攀附太子巴拉巴拉。心念一动,立时想明白了,这都是她昨天栽赃嫁祸的结果,被人误会李广利想做太子娈童。心里一虚,登时气软声弱,抓抓头发,却也想不出法子来安慰。
李广利扫她一眼,嘿嘿冷笑,翻身上马,竟带头走了。
天离是个生□马的,不甘示弱,追着李乙员而去。
霍去病大概猜到了容笑的心事,拍拍她肩膀,提醒她跟上众人。
容笑无奈,姿势拙劣地爬上马背。
好在那马儿甚为乖巧,这才颤巍巍跟上队伍一路出了期门营。
清晨时分,长安城内街道一片寂静,只有马儿的蹄声起起落落,虽然纷杂,却也能平稳人的思绪。容笑将烦恼抛诸脑后,试着回忆前世霍平疆交给她的骑马术,一点一点找感觉。
霍去病一直骑在她身侧,这让她极为心安,扭过脸,刚想问他昨夜睡得好不好,就听身后有马蹄声急促起落。回头一瞧,正见太子刘迁等三人赶来。
刘奇葩换了件新衣,颜色照旧是大红大粉,宽袖迎风飞舞,整个人跟只花蝴蝶一般。他上身前倾,骑着一匹高头骏马疾驰而过,整个人仿佛贴在了马身上,明明瞧见了容笑,目光中却透出冷彻,竟仿佛见到素不相识之人。
容笑自打认识他,还从未见过他这副冷冰冰的样子,被人无视,心里不免有些不舒服。转眼又一想,自己是谁啊,凭什么人家一个藩王太子就该跟自己打招呼呢,公主病太厉害了吧?耸耸肩膀,也就罢了。
新员们见骑术教习在城内便嚣张地放马驰骋,不由得都欢呼一声,纵马狂奔。
这下可苦了容笑,本来就惧马,这下还要跟着大家跑那么快。连忙闭上眼睛,双腿一夹马肚子,再死死抓住马缰绳。心道,容甲员,千万别露怯,别摔下来丢人。
谁知那马被她用缰绳勒得难受,脾气上来,抬起前腿,嘶鸣一声,把个容笑活活甩到半空。
容笑猝不及防,“啊”一声惨叫,还没回过神,身子早落到别人怀里。
心还在突突直跳,抓住那人衣裳前襟,攥得死死的,喘了半天气,这才不好意思地松开手。
霍去病的声音透过胸腔传过来,震得她心一颤:“容甲员,你这可不成啊!箭术也不行,骑术也乱套,我亥队怕是要被你连累得不轻。这样吧,以后每晚你跟我练习,三个月时间应该尽够了。”
前面的人都没了影,只剩他二人共骑。
霍去病紧紧搂住她,两人向着初升的朝阳奔跑,同起同落。
她突然觉得,骑马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坑爹,唇角刚浮现一点笑容,却见前面大事不好——
自己的惊马竟惹出一场大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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