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宋家江湖

首页
关灯
护眼
字体:
第二章 这个天下不太平第(1/3)页
   存书签 书架管理 返回目录
    在山南道与京畿道交界处有一家客栈,早些年间叫悦来客栈,名字通俗大众,很难从相邻的一干客栈中脱颖而出,常年门可罗雀。

    后来客栈老板娘听从一名游方道士的建议,改名叫黄鹤客栈,没过几日,生意就变得兴隆起来,日进斗金,甚至将相邻的三家客栈都打压得抬不起头。

    相传当初武当始祖飞升时曾脚踏黄鹤直上青云,而前来山南道的江湖人多数又是为了寻道访仙,黄鹤二字用在此地既是应景又有讨喜之意,自然而然会被江湖人青睐,也难怪能够脱颖而出。

    今日,黄鹤客栈来了两位客人:一个秀气且拘谨的中年男人,和一个死气沉沉的少年。

    清晨时分的客栈算不上忙碌,大堂中只有小猫三两只,当这两人刚抬脚迈入客栈,大堂中的客人、小二以及老板娘就已经明里暗里地将他们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

    中年男人穿着朴素,衣服的四肢关节处还打有补丁,袖口洗得发白,干净是干净,但一看就没有油水可捞;少年就更凄惨了,一身衣服皱巴巴地蜷作一团,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整个人都透着股失魂落魄。

    这两人正是堪堪摆脱追兵的南山牧野与赵徽。

    靠近客栈大门处坐了三个壮汉,容貌相似,都长了一副凶恶模样,络腮胡子坚硬得犹如松针,应是兄弟三人。桌上摆了三把明晃晃的斩马刀,还有五六盘多盐多酱的荤菜,大荤。

    见南山牧野二人衣着寒酸,他们明显有些失望,摇摇头收回目光,继续喝酒吃菜,古怪的是,这三人下筷如雨点,几乎不说话,便是交流也都通过眼神,还时不时偷望那坐在窗口旁的一老一少。

    这一老一少,老人穿金戴银富贵逼人,喝茶品茗沉心静气,举手投足都透着高人一等,少年倒没有那么富贵,戴着一顶灰裘帽,但身上的锦缎也不便宜,此时正好奇地张望窗外风景——遥远处群山林立,云雾缭绕,宛如仙境。

    坐在柜台后的老板娘老神在在地拨弄算盘,她是个风韵犹存的女子,有着一对沉甸甸的胸脯和婉转的腰肢。

    黄鹤客栈只有老板娘,没有老板,她丈夫死得早,只为她留下了一间破烂客栈,若不是有幸遇见那位游方道士指点迷津,以她不可再嫁的寡妇身份想要活下去恐怕会很艰难,更别提能如现在这般惬意。

    店小二双手揣在袖中,半蹲在角落,一幅看好戏的神情。

    南山牧野率先走进客栈,站在门口不动声色地环顾了一圈四周,将场中情况尽纳入眼底,他的目光在老人身上停留了刹那,继而引着赵徽在角落的一张桌子坐下。

    “小六,还不快招呼客人,蹲哪儿瞎瞅什么?”客栈老板娘见店小二呆愣愣地蹲在角落不去招呼客人,一双柳叶眉倒竖,叱道。

    店小二如梦初醒,一跃而起,把毛巾往肩膀上一搭,屁颠屁颠地跑到南山牧野二人桌边,低身赔笑道:“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呐?”

    南山牧野知道打尖儿是指行路途中吃便饭,有打发舌尖的意思,他苦心孤诣二十年,深居赵府,已经很久没与江湖上的风物打过交道,也不知现今客栈的行情,以及酒菜的价钱,只能模仿以前从白帝城那位将军处听来的便宜说辞,有模有样道:“打尖,先来二两酱牛肉,再来两碗白水。”

    依稀记得,那位将军说过这样点菜最是便宜且饱腹。

    “就点这些?”店小二有些不相信地问。

    南山牧野点了点头。

    店小二鄙夷地看了一眼南山牧野与赵徽,随即向后厨跑去,不多时就端回来了一碟酱牛肉和两碗白水,他将碗碟往桌上一扔,语气散漫,“慢慢吃!”

    南山牧野皱了下眉头,又舒展开,想着或许是自己太久没入世导致不谙世故,不能怪责于人。

    “砰!”只听一声巨响。

    那明显不怀好意的兄弟三人终于忍不住发难,其中长相稍许青涩的壮汉用力拍了下桌子,碗碟陡然腾空,酒水洒了一地。

    他站起身,虎背熊腰,面朝那一老一少,结巴道:“老、老丈,我兄弟三人图财不害命,只要——”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另一人抢过话头,“只要你把钱乖乖交出来,就放你们爷孙一条活路,否则的话,哼哼……”这人就老成许多,语气也比前者更具威胁。

    “大、大哥你、干嘛、抢我话说?”长相青涩的壮汉不满道,大哥瞪了他一眼,他立马缩了缩脖子,不再抗议。

    南山牧野闻言不禁嘴角掀起,这世上竟有不长眼的蟊贼把主意打到那位身上,当真是不怕死。

    老人不为所动,仍是静静品茶,茶水的热气蒸腾成袅袅白烟,衬得这位老人如同山野孤仙。

    倒是少年转过头来,好奇道:“你们是在跟我说话?”正当少年说话的同时,兄弟三人中最是沉默的那位突然抄刀跃起,一把斩马刀不讲道理地裹挟劈山之势落在少年头上,灰裘帽当即一分为二,从耳边滑落,帽子下光秃秃的,九道淡红色戒疤分外醒目,原来这少年是个和尚。

    眼看是血溅当场的局面,少年却不惊不惧,仿佛脑袋上那柄气势汹汹的斩马刀是姑娘家使的绣花针。

    能够轻易斩断马腿,故而名之“斩马”的曲脊刀重重砸在少年头上,竟然激荡出星星点点的火星,硬是没能砍下去。持刀男人不敢相信,这脑袋是铁疙瘩不成?他大吼一声,肌肉虬起,青筋曝露,磅礴的气力在手臂中流转,他举刀再砍,再再砍,再再再砍,直到把刀锋都砍钝了,歪歪扭扭像客栈门口那棵歪脖子树,也没能见着血浆爆裂的可怖情景。

    少年觉得无趣,任凭他在脑袋上砍来砍去,又歪着头看起了风景。

    “这不可能!”持刀男人色厉内荏地大吼,脚下却悄悄往大门方向挪动。他的另两位兄弟与他想到一块儿去了,知道碰到了个扎手的硬点子,必须风紧扯呼。

    这时,老人说话了,“你们仨,是哪里人?”

    那三人相当有默契地一齐跪下,处事老成的大哥咬牙说道:“老丈,我们是西凉道平罗人氏,刚才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求您放我们一马,我们是头一回干,实在是被逼无奈,太饿了,本想着吃顿白食,却没曾想遇见了老丈,结果就……”他越说越轻,面如死灰。

    老人又问:“西凉道距离山南可不近,你们来这儿做什么?”

    

    -->>(第1/3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