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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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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赵府上下尽赴黄泉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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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京,长安县,赵府。

    “少爷,老爷吩咐过了,你不能出府,就别为难老奴了。”

    赵府游廊千转门庭如市,某处九曲九转回廊,一个花钿绣服青年闷头往府外走,其身后曳着一位身着褐色长袍老人。

    蓦地,青年刹住脚步,转身沉声说:“今日是清明,我去城外替娘亲上一炷香有何不妥?刘伯你若再要阻拦,休怪我翻脸无情!”

    老人闻言一愣,原先以为这位常年流连勾栏瓦舍的纨绔少爷今日如此急匆匆定是为了某家花魁,却不曾想是为亡母上香,他在赵府待了小二十载,可谓是亲眼看着这位少爷长大,说是少爷,其实已经将其视作是自己的半个儿子。

    想到这孩子自幼丧母,老爷又极少对其管教,老人心头一软,撇过头,淡淡说道:“老奴一时失察,未能拦下少爷,待老爷回府后自会谢罪。”

    青年深深看了一眼老人,拱手道:“劳烦刘伯费心,老头子回来我自会与他说明详情。”说罢,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

    一架马车在赵府外停下,马车四马拉乘,大宋规制天子出行乘六马,王侯乘五马,公卿乘四马,车上之人想必是上京黄紫公卿中的一位。

    守候在府邸大门的下人纷纷拥上,从马车上搀扶下一位老人。

    老人身着大宋官服,衣角绣有仙鹤。大宋沿袭旧制,唯有一二品官员才能在官服上绣有仙鹤锦鸡。纵观当朝,赵姓而能任一二品大员的唯有一人——大宋宰辅赵克己。

    赵克己步履蹒跚,苍颜白发,脸上沟壑纵横,隆符年间新登上大宋庙堂的年轻臣子第一眼见到这位传奇宰辅,都会敬畏于他的权势而震惊于他的苍老。

    老人踏过门槛,忽地收回脚步,扭头回望大门上的绿油兽面锡环——在大宋,只有一二品大臣府门有资格享受这种规制。而他,静观三朝风云,在庙堂浮沉了三十五年,才换来这么一对。

    他初登朝时,龙椅上坐的还是气吞万里如虎的高祖皇帝,只是已经老态龙钟,没过几年就驾崩了,之后,就是那位以勤政著称的文宗皇帝,广纳贤才造就大宋开明盛世,可惜英年早逝,如今,小皇帝患肺痨命不久矣,妖后垂帘听政十七年,终于按耐不住想要称帝。

    他不过是提了一句自古从无女子称帝,就被这位盛氏浅予记恨在心,以她不惜戕害亲子的手段,接下来还不知怎样对付他。

    他叱咤三十多年,早已看淡生死荣辱,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赵徽——这个老来幸得的独子。

    “赵徽呢?”

    望着门环,愁眉不展的老人忽然问,“这小子去哪儿了?”

    被赵徽称作刘伯的赵府管家低声应道:“少爷去城外为夫人上香了。”

    上香?老人一愣,随后恍然,是了,都忘记了今日是清明,以那小子的性情定然会为他母亲上香,只是——

    老人想起某个心狠手辣的女人,两道灰白眉毛蹙成了川字,沉声问:“他去了多久?”

    管家回忆了一下,说:“约莫有半个时辰了。”

    顿了顿,他又小心翼翼地补充:“是老奴未能拦下少爷,老爷千万别怪责少爷,少爷他也是思念夫人,决不是因贪玩而以此作谎。”

    赵克己摇了摇头,知道这位亦仆亦友的老管家会错了意,但事情紧急,由不得他多作解释,他沉吟道:“备一架马车,然后派人寻回徽儿,不论他怎么说,硬架也要把他给架回来,再通知牧野去议事厅,我有话要与他交代。”

    管家不明所以,却还是一一应下。

    半柱香后,赵府议事厅。

    老人抿了口茶,对身前的中年儒生说:“事已至此,我除了应战,别无他法。你先带徽儿出去避避,免得到时候与那女人对起阵来我捉襟见肘。徽儿不是想看看江湖吗,你就带他看看,待风头一过再回来便是。”

    中年儒生眉头微皱,想问老人胜算有几分,可话到嘴边,又戛然而止,最终他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一个时辰后,赵府外。

    随着一阵嘎吱声,车轱辘缓缓转动,车厢内部暖玉温香,极尽豪奢,多是些寒门子弟无法想象的物事。

    赵徽斜倚窗边,怒气冲冲更有些莫名其妙。他本在城外坟头与娘亲说着不足为外人道的贴己话,却被一干下人不由分说架回府,正当他一肚子愤懑要找老头子理论,又再一次被下人不由分说架上马车。

    揣着沉甸甸的银票,还有一封老头子硬塞入他手里的信,赵徽满肚子疑惑。过去他屡次提出远游的要求,无一例外被拒绝。但今日老头子却一反常态,不但为他备好了一驾上等马车,更附上了足够的银票,甚至在临走前还偷偷摸摸塞给他一张纸,随意一瞥,竟是白帝城那位将军的亲笔信。

    老头子这是发什么疯?赵徽掀开竹帘,探头回望,只看得见家门口两尊越来越小的石狮子,至于父亲,远远的只能看见一个佝偻轮廓,看不清具体神情。

    赵府大门外,赵克己目送马车消失在巷子拐角,长出一口气,在亲手送赵徽离开上京这个烂泥潭后,他的一颗心终于是彻底放下。老人转过身,打算回屋好好思忖如何应对妖后,却听见一阵轰隆隆的马车声从身后不远处传来。

    “就这么等不及吗?”赵克己身形一顿,用只有自己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

    巷子拐角,驶来一列车队,拢共有七驾马车,马是西域进贡的枣红马,车是天工司的得意之作,专供皇室宗亲。

    这一列车队,非富即贵,尤其是敢在赵克己这位当朝宰辅门前抖擞威风,身份呼之欲出——除了那位妖后的亲信,谁敢如此逾矩?

    车队到了近前,为首者掀开面甲,居高临下审视眼前老人——这位驰骋了三朝庙堂的盖世权臣。

    他的嘴角忍不住掀起,几乎控制不住此时的得意,朗声说:“赵克己,你可知罪?”这人已经图穷匕见到连宰辅都不唤一声,直呼大名。

    赵克己站在台阶上,双手笼在袖子里,抬起头,他认识这个人,千牛卫大将军黄天行。

    还记得有一回早朝,满朝文武都不赞同将此人纳入军中,还是他念在昔日旧情,力排众议。没想到此时却成了一把要自己命的利刃。

    不过——?

    赵克己视线越过黄天行,他更好奇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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