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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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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赵府上下尽赴黄泉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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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七驾马车中都坐了谁,谁有胆量在这个关键时刻选择站队,与他这位三朝宰辅唱反调,就不怕朝堂倾轧,落得个一蹶不振?

    “赵克己你可知罪!”黄天行觉得自己被无视,加重了语气,恶狠狠道。

    此时老人已经隐约猜到了马车中人都有谁,心中暗叹,明白此劫难逃,轻声回答:“老夫何罪之有?便是有罪,也应该是大理寺派人,再不济就是刑部,何时轮到千牛卫了?难道黄将军升了官,成了大理寺少卿又或是刑部员外郎?还是说,黄将军越俎代庖,自认能替代御史台?”

    大理寺负责审讯人犯、拟定判词,刑部负责复核,同时报御史台监审。千牛卫虽说论兵甲凌驾于这三个机构之上,但论起实际权力,却有如天堑。

    黄天行一愣,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赵贼,你试图谋反,意图篡国,千牛卫守御皇城,本将军怎就不能管了?”

    谋反?篡国?

    老人咀嚼着这两个刺耳的词,不禁失笑,若他想要谋反篡国,又何须等到今日。当初,北原那位天可汗曾牺牲八百精锐,只为送一封信给他。信上说,只要他赵克己告老还乡,便许他三州之地,裂土封王。而他呢,只是拿起信放在烛火上点燃,任凭这个泼天大的诱惑化作灰烟。

    拿这两个罪名对付他,真是讽刺。

    赵克己语气玩味:“黄将军能否细说,老夫是如何谋反,又是如何篡国?黄将军这样无凭无据往老夫头上安了项杀头之罪,老夫实在是有些惶恐。”

    黄天行一时语塞,他只是奉命行事,是从太后手谕上得知这位老宰辅所犯何罪,至于其中详细,却是一点不知。

    黄天行身后,第三驾马车的幕帘被侍者掀开,一个儒生模样的中年人面色无悲无喜,说:“伙同罪女楚千凝谋害先帝,是为谋反,暗中与北原勾结,是为篡国。老师,你还有何话可说?”

    赵克己看着这位生平最器重的学生,对于他出现在此地既觉得意料之中,又有些理所应当的失望。

    老人自嘲地笑了笑,道:“书生杀人,口诛笔伐,最是无愧于心。七意,不枉老师教你十二年,你已经青出于蓝,深谙为官之道。想必凝妃与天可汗的亲笔信你也已经伪造好,只是可惜了你一身独步大宋的书法,用在这里委实是屈才。”

    中年儒生静静地看着这位昔日恩师,如同看待集市上论斤两贩卖的牛羊肉。

    赵克己回过头,目光在先帝亲自提笔写下的“赵府”门匾上久久停留,犹记得先帝在世时曾金口玉言,称“老宰辅为我右臂,赵氏为我大宋擎天之柱。”却不曾想,先帝一逝世,这臂膀、这擎天之柱就要被连根砍断了。

    黄天行眉宇间流露不耐,倒是中年儒生老神在在,另六驾马车也保持诡异的安静。

    终于,老人吐出一口浊气,幽幽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他环顾红墙绿瓦,叹了口气:“只是可惜了这一派青山绿水,终逃不过断井颓垣。”

    叹罢,他别过头,望向中年儒生,淡淡地说:“七意,你可否答应为师一事。”

    中年儒生并没有立即应下,反而思忖了一会儿才说:“您且先说。”

    老人语气骤冷,斩钉截铁道:“保我赵府上下,不论老幼妇孺,共赴黄泉!无一人沦为娼妓,无一人沿街行乞!我赵氏一脉,无愧于大宋!老夫要与一家老小,在九泉之下,亲眼看着那妖后是如何覆灭大宋!”

    老人的话掷地有声,比春寒更加冷冽,黄天行有些胆寒,所谓读书人浩然有正气,大概就是如此。

    中年儒生眼皮微跳,良久不做声,过了好一会儿,才干声说:“谨遵老师遗愿。”

    一直不作声的另外六驾马车,仍是保持着诡异的沉默。

    遗愿已经交代好,到了该行刑的时候。

    老人抬头望向天空,澄澈如洗,轻声道:“真是个上路的好时节。”

    黄天行压下心头寒意,抽刀出鞘,低头看向坦然赴死的老宰辅,镇定自若的样子让他恍惚间以为看见了当年那位在金銮宝殿中力排众议支持他参军的中年男人,他老了,不是吗?

    刀光一闪,一颗白发苍苍的苍老头颅沉沉坠落,血溅三尺。

    隆符十七载四月初五,权倾一时的赵府轰然崩塌。

    但上京却并未因此而风平浪静,反而陷入了更加动荡的庙堂倾轧。

    ……

    上京城外,官道。

    一架马车缓缓前行,驾车者是个中年男人,赵徽从小就喊他“牛叔”,据说是父亲的得意门生,论身份,朝堂上那位清贵至极的中书舍人元七意还得称呼其一声师兄,只是不知为何这位才学不输于人的昔日状元并未入仕,反而苦心孤诣二十年,此时更沦为了他这位纨绔少爷的车夫。

    “牛叔,咱先去哪儿?”

    赵徽无精打采地翻了翻《大宋地理堪舆图》,发现好像出了上京他就两眼一摸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走。不过好在他有一位博闻强记的牛叔,根本不用慌。

    车厢外,中年男人轻轻挥了下鞭,嗓音甘醇:“少爷,距离上京最近的当属武当山,以这匹马的脚力,大概半旬时日就能到。”

    赵徽眼睛一亮:“武当山?那柄素衣是不是就在武当山?”

    “如果少爷说的是那柄号称天下剑魁的素衣剑,那就没错。”

    “那牛叔,咱走起!”

    中年男人不说话,重重地往马屁股上甩了几鞭,马车的速度随即加快。

    兴许是车上的熏香过于浓郁,赵徽觉得有些胸闷,他拉开车帘探出头,想要喘口新鲜气。

    官道上风尘漫漫,身后那座天下第一雄城渐行渐远,高耸的城门下一列列从西域诸国赶来的车队渺小如蚁群,规规矩矩地排队接受署吏检查货物。

    这座他闭着眼都能轻车熟路走上一遭的雄伟城池,渐渐离他远去,那些熟悉的面孔想要再见大概要两三年后了。

    他莫名有些感伤,不由开口问道:“牛叔,你说爹为什么突然松口允许我出来了,他可是成天跟我唠叨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以他的性子没道理啊。”

    中年男人温声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临走前老师交代我,既然少爷你不爱读书,与其在城里当个纨绔,倒不如出去闯荡,见识下世面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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