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黑衣的风行已经进来。
卧榻上的人慵懒开口,连声音都染了三分暗哑,更显出些低沉魅惑来:“本宫的猎物怎么样了?”
他一开口询问,风行便知自家主子说的是楼下那伙人。
“主上,陈公子身边的两位,今日一早便去了赵岩府上,至于陈公子,属下并未见他出门。”
慕容炎珏背对着风行,依旧把玩着手中的瓷瓶,又时不时看看面前的几个瓶子,细细地挑选着:“知道了,下去吧。”
风行却并未离开:“主上,自昨日主上遇到的那人走了后,影卫发现,茶楼附近似乎藏了陌生人,对方的身手与影卫相当,目前还未查明对方是什么身份。”
榻上那人依旧慵懒至极,似笑非笑道:“嗯,随他们去,吩咐下去,不必与他们碰面,只当是不知道即可。”
影卫察觉到了,他自然也早就知道了,昨日那人离去,晚上便有两人守在了客栈附近。他伸手轻抚着掌心的朱红色瓷瓶,光滑细腻的触觉就如那日指尖上她细嫩平滑的皮肤,慕容炎珏笑着莫测:“不愧是本宫看上的猎物,本宫倒要看看他有多重视你。他若真是动了心,你说,本宫要拿你怎么办?”
他又吩咐道:“风行,一会儿派几个影卫去大元军中,一个时辰后,杀几个士兵,记住,手段要狠,务必要引出轩辕璃。”
作战之前去杀敌方几个士兵是毫无益处的,一来是杀伤力不够,二来对于孤身入军营的自己人也太过危险。可风行从不会违背慕容炎珏的意思,也从不会追问任何缘由,他只需奉命行事。
“下楼时置办下桌椅,哦,对了,把带来了醉云摆上罢,本宫的猎物会喜欢的,游戏……也该开始了。”
风行冷眉微蹙,醉云是自家主子亲自酿制的酒,主上只有在心情极好时才会亲自动手,这酿酒的方式似乎是与自己从未谋面的主子的生母有关。
风行抬头时正巧看到慕容炎珏嘴角的笑意,这样的笑风行并不是没有见过。风行知道,自家主子现在的心情不错,他便不再说什么。
风行按照慕容炎珏的吩咐下去了,安排桌位的事容易。但一个时辰赶到敌方军营,并不是什么易事,他需赶快吩咐下去,派出的影卫还需再谋划一番。
风行退了下去,红色蛟珠纱帐布置的屋中又重归寂静。屋门重新关上,室外的光也不敢进屋中半寸,只能止步在门外。屋中的一切都似隐在浓雾中,只是,谁都看得出来这雾中透着丝丝血腥,却并未有人清楚这其中又参了几分算计。
慕容炎珏眸子更幽深了些,他似是终于选定了手中朱红色的瓷瓶,慵懒地从卧榻上撑起身体,如火如血的妖冶袍子的一角,随着主人的动作似流动的冥火,服帖而又张扬地滑落在地上的绒毯上,深沉的红色流动之间更显出些欲色来,催动人心底深处潜藏的欲念。
慕容炎珏唇角斜勾,如开在冥河彼岸的引灵花,本身就带了无边的黑暗。
他指尖轻轻地打在手中的瓷瓶上,顺手扯过一旁的红绸带随意地挽了一头墨发,把瓷瓶小心的收进袖口的口袋,下了楼来。
“陈兄,出来饮一杯如何?”他并不敲门,直接站在堂中喊着。
陈曦正在屋内试着调内息,近些日子,医毒方面有千韵指引着,武功修为方面又有肃风亲自看着,专门选了些适合她的武功路数,这样下来,她的修为在初学者中已经是进步神速了,可她清楚自己的斤两。
初学者再快的进度,到了慕容炎珏这类的高手面前也瞬间显得毫无用处,这使她非常郁闷,她甚至察觉不到他的存在,即使是平日里,他的步伐都是静寂无声的,像极了丛林中的某种动物。
对于慕容炎珏,陈曦一直都抱着提防的态度,即便是深陷他的童年遭遇,可陈曦也明白,他依旧危险的很,不论是挑动边境动乱的手段,还是与自己的接近。
这几日陈曦也看出来了,当初他们答应住进客栈是为了接近他、探查他,而他何曾不也是在探查自己?
所以,无论是出于他们两者的立场,还是两者的性格处事,他们都注定不是一路的人。
陈曦收拾了行礼,打好自己的包裹,准备着中午的出行,她并不想回话。
房门外声音又起:“陈兄?莫不是昨日累着了,昨日的事也怪不得我。陈兄若是服帖些,我又怎舍得陈兄受苦,再说了……”他的声音并不低,且说话隐晦不定,出言又是暗带讥讽,陈曦听他说话越发离谱,也打开门来,面带郁色:“平日倒是没有发现言兄如此多话。”
慕容炎珏看她出来,只幽幽笑着,淡紫色的眸子毫不掩饰地盯在她身上:“陈兄若是想了解我,我倒是可以委屈自己,满足陈兄的好奇心,毕竟,陈兄可是第一个发现我的秘密还活着的人。我总是要特殊对待的。”
陈曦听他依旧与自己打趣,遂也不管他,欲掩了门去,今日他们就要走了,她表现得越正常才更加有利。原本她打算多少摸索些他的情况,可如今陈曦不得不承认,他依旧危险,她却有些不知所措了,这断不是什么好现象。
虽然家仇尚未得报,可她明白,自己既然放不下轩辕璃,也决定了暂时回到他身边,自己与面前的人就终究是敌人。而慕容炎珏,不管他为何会对自己坦诚当年的事,他们终究是各怀算计。
明面上的口头官司,背地里的打探暗访才是他们对彼此的手段。她会用尽全力,而他,也绝不会手软。
慕容炎珏也不拦她,说话得语气却突然变了:“可惜了,本来是打算再与陈兄讲些故事,可我看陈兄并没有什么兴趣。也罢,大元京都是否太平,与我这外人又有什么关系。”
话音未落,还未掩上的门又打开来:“午时未至,既然是言兄相邀,总归我也闲来无事,饮酒一杯也好。言兄请。”陈曦面上带笑的出来,出口得话极为顺畅,却也露出些不忿与讥讽来。与你无关?只怕是与你关系大了去了。
她大步走来的动作惹得他想发笑,他便真笑了,红衣墨发,笑靥如妖,他也不再多话,悠悠然抬了手,做出恭请的动作,领着陈曦进了客栈的后院。
出了中堂再绕出去正是那一日她见他吹奏埙曲的地方,陈曦平日里并不来后院,此时才觉得院子比自己投过窗看到的还要空旷。也不知何处起的风,树叶沙沙作响,那日凄凉的乐音似
-->>(第2/5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