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什么!”兰聆轻斥一声,装出一副恼怒的样子,侧过身闭上眼,不再理他。她知道这个时候言多必失,不如什么都不解释。半响后头顶上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
沉淀下波动的心绪,覃陌央自嘲一笑,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毕竟两人都有了弘儿,为了孩子,兰聆也不会负气离开他的。
姬缭在覃宫足足待了近五日,住所周围重兵把守,每日三餐倒是丰盛,但如何能带着不会武功的妻子逃出去呢?
苏涵坐在软座上,见姬缭剑眉倒竖,知道他肯定是在为自己担忧,咬着下唇说:“缭,你独自一人走吧,大丈夫怎能纠结儿女私情,你还有你的大志向,是奴家拖累夫君了。”
虽是这么说,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在眼里打转。
“休得说这种混话!”姬缭在她身边坐下,说:“如果真要抛下你,在燕国就可以,何必等到现在!”
“覃国王后,她到底意欲何为?把我们软禁在此,却又不召见你。”
“哼!意欲何为?以我对她的了解,今日便可知!”
果然话音刚落,便有太监进来通传,覃王设宴有请。
纹澜殿内,兰聆并没有坐在覃陌央的身边,而是坐在殿下几案后,依次往后坐着绥缇和韩溪源。
姬缭被张安带上殿,他站在殿中,向坐在高位上的覃王一揖,却不是该有的跪拜礼节:“燕国寒士拜见覃王!”
“免礼。”
姬缭抬眼看向覃王,万万没想到覃王就是那日兰聆身后之人,心中思量百转,终于知道五国合纵为何失败,津国为何退兵。又是谁害得自己落得如此田地。
唇边扯出轻蔑笑容,谁能料到覃王竟有那等本事!
兰聆一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心中的想法,压住心中的不舒服,笑着说道:“师兄请坐,只是家宴,不必拘礼。”
这时覃陌央手持酒杯走下台阶,金丝团云流摆划过大理石地面,站在姬缭面前,开口说道:
“今日有幸得见先生,恳请先生入覃为官。”话语缓慢,张弛有度。
这样恳切的话语从君王口中说出,又是这样的放低姿态,姬缭感到很震惊,再看那覃王,最多也就二十岁,但身上的沉稳和优雅却已经远远超脱了他的年纪,这就是兰聆口中所说的能够统一五国之人吗?…相较那燕国国君,确实胜出太多。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他放弃自己合纵五国伐覃,使天下达到相互制衡的理想,但又不好拒绝,只得举杯站起身,饮下杯中的酒,不置一词。
“师兄也忒牛气,覃王都如此礼贤下士,怎能拒绝!”兰聆挑眉努嘴,轻抿一口杯中的酒。
也许是习惯,姬缭一扫尴尬,立刻反唇相讥,笑着说道:“既然师妹已在覃国,师兄我就不同槽争食了。”
“同槽争食?非也,非也!”兰聆皱眉摇着头,眸子中闪过狡黠,无比认真地说:“你是以才侍君,我是以色侍君,岂能一概而论!”
这话也就只能从兰聆口中说出,别的女人还真是没这能耐。
姬缭哑然,绥缇和韩溪源口中正含着酒,差点没喷出来,覃陌央背脊秀挺立在原地,像是没有听到兰聆的话,只有轻瞟了她一眼。
“这一路走来,难道你还没有看出燕国君主的昏庸无道吗?云梦山有多少名士都死在这些君王手上,壮志未酬身先死,难道这就是师兄想要的结果?!”
姬缭说:“人生自古多情豪迈,衍一腔热血,成败不到,立时不可知也!”
兰聆当然不会示弱,回道:“津国内政由太后把持,那女人只知权谋,却治国无法;汉国君主资质平平,朝事由三大氏族把持;隋国君主年幼,不成气候;只有那齐国新君齐顷还有点治国能耐。”说道最后兰聆面露微笑,这也是她发怒之前的表现:“师兄……是想去齐国吗?”
心中的打算被她一语道破,姬缭既不承认也不否认。
“师妹曾在云梦山放言,要以连横之法应对在下的合纵之法,到如今是忘了当时的初衷吗?还是这王后的宝座,让你踌躇不前?”
“师兄教训的是。”兰聆咬咬牙压着火气,想来自己也确实如他所言,在这深宫中迷失了自我,叹息道:“不过可惜,像师兄这样的大才,如不能为覃国所用,那也只能……”意思不言而喻。
“靠杀戮解决政敌。只怕这天下的有志之士,你也杀不完!”姬缭冷笑一声:“话说到这个份上,无需再谈,姬缭告辞!”
对着覃王一揖,转身就要出殿外。
自己的计划怎能被他轻易打破,兰聆手腕一用力,酒杯掷地而碎。
殿外守候的绥羽,带着虎贲侍卫将苏涵押了上来。
爱妻被人控制,姬缭羞恼至极,豁然转身直指兰聆,咬牙吐出一个字:“你————”
兰聆皱眉抿唇,表情也不怎么好看。
“师兄难道忘了先生的教诲,成大事者,不该有致命的缺点!”这话虽是给姬缭说的,但兰聆还是忍不住瞥了眼覃陌央。
君王更不该有,你我注定是个错!
姬缭察觉到兰聆神色黯淡,镇定下来仔细想想,这个师妹虽然阴沉刁钻了些,但却不是个好杀之人。
“你不会!”语气肯定,更多的是安慰自己。
兰聆苦笑几声,说:“师兄不知道人是会变的吗?杀妇孺,兰聆已不是第一次!”说完这话却也是在自己胸前插入一把刀,鲜血淋漓。
覃陌央听在心里,更不是滋味,见两人剑拔弩张想上前缓和,但兰聆的嘱咐犹在耳边,不能插手他们之间的较量。
“如若师兄还是不答应,那么……”兰聆忽然大喝一声,眼中闪动凌厉之光:“我就让她血溅此地!”
覃陌央脸上的微笑彻底挂不住了,绥缇和韩溪源更是无比震惊,难道这就是真正的兰聆吗?这样的面目着实令人胆寒。
两人僵持不下,无形的较量在空气中蔓延,气氛紧张到即使一缕头发丝落在地面都会裂开一角,姬缭的手已经放在随身佩戴的鸣鸿刀上。
局势一触即发,却没想兰聆却在这时忽然发笑,打破僵局。
“当然!这样做也只是小人行径,不如我们就按云梦山的规矩,比试三局,谁胜听谁的!”
姬缭说:“你从不曾胜我。”
兰聆不置可否,说:“还是老规矩!箭,棋,武。”
“好。”这一战,他志在必得!
兰聆走至殿外,指着广场上竖立的木楹(yíng),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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