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为皇帝的楚政君,却显得并不那么繁忙,下朝后留我这个辅助丞相问话,问完话后留我一起用膳。等他处理完国事后,又来我住的宫中休息,反倒弄的我忙里忙外的应付。
宫中的流言蜚语早就漫天而飞了,无非就是说些“皇帝这个断袖独宠从香宛国来的丞相,日日春宵,从不节制”什么的。无不透风的墙,这些流言多多少少传入我耳中。我也不去纠结或者生气,秉着清者自清的原则,继续悠哉的做这个悠闲丞相,只等到日子回国。
可是,我不去纠结这些事儿,却有人上心。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楚政君唯一碰过的女人,高绍良的妹妹,也是楚政君三个孩子的娘。
高贵妃,闺名为桂凤,长相气质绝佳,一双狭长的丹凤眼煞是令人畏惧,她的眸总带着点阴冷。如今高贵的坐在房间软榻上,斜眸看着站在侧面的我。上上下下将我打量了好几番。
反正我一身男子装扮,也不怕被瞧出什么倪端来,故也算恭敬的回视她:“高娘娘,您来微臣这里,只是为了看微臣的?”
她黛眉一拧,勾起嘴角,冷哼一声:“我倒以为步梓凡丞相到底何方神圣,却未料到长的如狐媚子一般。”
狐媚子?这词我甚是不喜欢,不悦的回瞪之,“微臣不知何处得罪高娘娘了,何以这般言语相对?”
“皇上为你,竟是弃了后宫三千,若非我有三子,只怕是也因你流落出宫了。”她凤眼一眯,道:“你到底给皇上下了什么药?”
楚政君是谁?我能给他下药吗?我还要命呢,才不去招惹他。但看眼前这位,想来今日是摸准楚政君不来,才敢往我住的宫中来,威胁逼迫都由她了。但我不是任人宰割的人,“高娘娘为何不去问皇上,问我我怎能与你说?若与你说了,将来我失宠,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步梓凡!你堂堂男人,纠缠女人去,莫要继续勾引皇上!”她轻斥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怒。
我双手一摊,一脸无可奈何的样子送给她,她气的从榻上站起,走到我身前:“哼,以为步梓凡是什么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却不曾想只不过是个无用的娈童,说出去你们步家以及香宛国怕是面子挂不住!”
面子?老娘里子都不曾有过,还在乎什么面子!“娈童如何,难道如高娘娘您一般,只做个生娃娃的用具吗?如此,我想还不如做个皇上喜欢且宠爱的娈童!”
“什么?!”
“没什么,只不过微臣说您是生娃娃的用具罢了,可以随意丢弃。”我是故意激怒她的。依她的性子,定会回去告诉她娘家,高家人毕竟是朝中德高望重的家族,世代高荣,今日我这般侮辱,定是抹杀了他们高家的脸面。他们会谋算着如何将我赶出泽瑞国,如此便不用我漫长等待,就可以让楚政君进退两难,自动放我离开。
果然,她怒气冲冲的看着我,忽而冷笑一声:“谁人可以随意丢弃还未可知呢。”说着,又冷哼一声,绕过我离去。
第二日楚政君给我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高贵妃已经打入冷宫,今后便不再有人来寻你麻烦了。”
当时我就彻底的头昏脑胀了,我早该想到这宫中的任何一个下人都是楚政君的眼线,谁来过谁干了什么,他必然一清二楚,怎还希冀着激怒高贵妃,利用她家的势力,来威胁楚政君呢?
“你这是做什么?高贵妃也不过说了几句,又没有伤害我,你有必要如此将三个孩子的母亲关起来?”我有些后悔了,如能挽回一些,尽量去做。
楚政君无所谓的说:“这些你不必担心。只管照顾好自己,我还有政务要去处理,先走了。”他说完便急匆匆的离开,我无可奈何的叹息,我果然成了高贵妃口中的狐媚子了,真是害人不浅。
傍晚,夕阳笼罩在皇宫上空,将这红墙高瓦照的显得越发的朦胧起来。
我抬眸看着远处,想起曾几何时我和颜沛锦一起看过夕阳的情景。
好似是去年,我们正相处最为温馨的时刻,一日无人的情况下,他搂着我三两下就飞上了皇宫屋檐,坐在瓦上看着香宛国的夕阳。那时我自然是一身男装,和他相坐看着那轮夕阳西下。
夜了,他才将我搂入怀中,让我靠在他胸膛,他还轻声对我说:“这般闲情之时,最是惬意,日后有时间一定要继续享受。”那时,我尽觉着幸福,哪里想过日后,只是软声回答:“嗯,也这般赏夕阳入夜。”
好想回到过去,真希望那日没有听到他和她母亲说的话。只可惜,一切都是我妄想。
自从上次秦鹳寺回来,我再也没有出过宫了。泽瑞国该去的地方都去了,没什么好玩的了,如今就是熬日子,过一日便少一日,离回香宛国的日子就又进一步。
忽然,不远处传来几声清脆的黄莺鸣叫声,圆润嘹亮,低昂有致,悦耳动听富有韵律,隐隐还带着点忧伤之意。
如今这个时候,如果真是黄莺鸟的声音,那么它鸣叫声一定是欢快愉悦的。但这清脆声音夹杂着一点点感情,只怕不是鸟儿的鸣叫,而是人为。
口技!我脑中闪过的一个重要字眼。闻声而寻源,却不曾发现花园中除了我还有别人。然而,口技声不绝于耳。
“师傅?”我小声呢喃,是他吗?
正当我以为是错觉的时候,从花园西南角的小竹林中走出一个人。一袭黑衣,头上裹着一道黑带,将一只眼遮住,他嘴角含着笑,缓步走至我面前:“徒儿,多年未见。”
师傅一如当年那般装扮,口气还是那般的痞,一点都不像是个四十多岁的老儿。
“师、师傅……”当初他说一定将师娘寻回来,不知如今他是找到师娘了还是未找到:“师娘呢?”
他笑着道:“那婆娘死了。”我张了张口,却不知说什么,师傅是个豁达的,但看如今的他是否依然如当年那般什么都放得下。看他没什么异样,我笑了笑,反倒让师徒二人相见的场面变得有些沉闷。过了片刻,师傅哈哈一笑道:“倒是奇怪,我的两个徒儿竟在一起。”
“两个徒儿在一起。”这话让我糊涂。我记得师傅说过他还有一个徒弟,但我从未见过。现下说两人在一起,莫非师傅的另一个徒儿在泽瑞国?“师兄人在何处,师傅倒是引荐一下。”
他迈着步子往花园的亭子上走去,口中说着:“你们不是在一起么,怎还用我引荐?不过,话说回来,你这丫头怎么入了那小子的宫?我虽然身居深山,但外面的事儿我还是一清二楚的,怎不曾听说过步家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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