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似乎是匆匆赶来,衣衫尚且不整,发髻也有些散乱,额角还挂着细密的汗珠。
王贲瞄了他一眼,故意上前提醒道:“殿下,腰带,腰带……”
夏绥远低头一瞧,可不是腰带还没系上,松松垮垮的耷拉在一侧,露出里侧月白色内衫的一角。
如此暧昧的场景,让人不多想实在是很难,几个内侍都在宫中浸淫了多年,见多了也不觉得多尴尬,其中一名年纪老些的上前低声道:“殿下,请容老奴等宣旨吧。”
夏绥远慢条斯理的系着腰带,不甚在意的一挥手,“陈大人请。”
他的东西看谁敢来抢,非要上前凑合的,气死活该!
“圣旨天威浩荡,还望殿下整理衣冠的好。”陈绍宽这是开口,看得出已经快要忍耐到极限了。
“哦?那好啊。”夏绥远立刻抬腿就要转身,“那本王就回去沐浴更衣了。”
“哎哎,殿下,算了算了,也不拘这些小节。老奴临出宫的时候陛下交代了,说是让您草接一下就好,不用那般正式。”年老的内侍忙开口将他拦回来,天知道这祖宗再去折腾一圈,要闹到什么时候。
“那也好。”夏绥远撩了一下袍子,颌首俯身行了个礼:“如此,那便请圣旨。”
圣旨的内容很简单,无非是赐婚的意思和各种安排。陈绍宽将圣旨掏出,读的咬牙切齿,快速的念完便算是完了皇命,将圣旨交到他手中,便一甩袖子快步疾行,一刻也不肯在这里多留。
那名年老的内侍多少知道些内情,一瞧外面天色甚晚,也急着回宫复命。
“这次有劳公公了。”夏绥远一挥手,身后的王贲立刻掏出了几两银子递了过来,“拿去给几位买些茶酒喝吧。”
那内侍一见白花花的银子,自然是开心的,千恩万谢的带着人退了下去。
夏绥远命王贲将一众人送到了府门外,若有所思的紧盯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唇角渐渐扬起,噙着一丝笑。
他那位皇兄倒是真有意思,故意把人派过来给他出气的吧?
静研躲在被子里,将自己缩成一个严实的卷,一丁点都不肯再露在外面。
门“吱妞”一声被人轻推开,她立时紧张的将头脸也缩进去,死都不肯出来。
那人想着扯开她身上裹着的被子,静研用手扯紧了,眼圈还是红的,翻到床里侧离他远远地。
夏绥远叹气,这小丫头看来是真又开始闹别扭了,问题是最该生气的似乎是他吧?
“好了好了,乖,起来吃点东西吧。”他也不想再逼迫她了,刚才把她衣服扒光的时候,她挣扎的太厉害,手腕上被捏的青紫了一大圈,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一股子掘劲,咬的他手背胳膊上全是齿痕。
静研也不理,小小的身段一颤一颤的,看的夏绥远喉头火起,真的很想化身为狼直接扑过去算了。
“哎,你乖,我叫她们把菜端到桌子上,自己起来吃啊。”夏绥远摸摸她的发,耐心的哄着笑道:“刚才下了圣旨,再过半个月就要大婚,你得养的壮一点。”
静研这会儿真觉得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刚才怎么就能又被他抓了回来?这下好了,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她一想,胸口一口闷气发作不出,突然间心思一转,想到了什么似的从床上抬起身子,恨恨的望着他:“我刚才的衣服呢?你拿到哪儿去了?”
“都扯破了,我叫她们给你拿套新的来。”夏绥远见她总算肯说话,也不在意什么态度问题。
“我要原来的那个,你叫她们给我拿回来。”
夏绥远无法,只好起身去给她寻来,静研拿过已经被撕的不成样子的衣服,摸索了半响方才取出那个骨簪,如珠似宝一般捧在掌心里。
“这什么?”夏绥远皱眉自她手里抢过来,静研吓了一跳,赶忙劈手来夺,然而刚一动作裹在身上的被子便滑落下来,露出雪白的肌肤。
她敢忙用一只手遮掩着扯着被单,另一只手还得去抢簪子。
夏绥远则是故意将簪子举得高高的,由着她投怀送抱似的扑过来,一把搂住不盈一握的腰身,低笑道:“不会是谁给你定情的吧?”
如果真是的话,那后果绝对是没收。
静研突然安静了下来,由着他搂住,用手指细细的摩挲着那根簪子,低声道:“我娘留下来的,前几天一直放在身上。”
那簪子在烛光下细看,并无什么特别,样式普通的紧,通体打磨的光滑,看得出是用过很长一段时日了,他用手指试了试尖部,是钝的,看样子划不伤人。
这样还好,他可不敢将任何尖锐的物体留在她身边,倒不是怕她伤人,万一这小丫头搞个什么以死相胁的把戏就不好了。
夏绥远叹气,将那簪子别进她头发里,亲了亲她细嫩的脸蛋:“留着吧,别弄丢了。”
“要不是你今天……怎么会差点丢了?”静研自他胸口挣脱,咬着嘴唇又闪到了床里。她怕夏绥远发现这东西没准儿会询问,索性今天便故意编了谎话让他知道,也可以不惹人怀疑。
“好,好,都是我的错。”夏绥远大笑,“快点吃饭,明天带你到宫里看书去。”
静研听了这话,偷偷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黑亮的眼珠在他脸上一扫,抿着唇不吭声。
宫里的书那可很多都是天下难得的孤本,平时阿爹虽然不在这方面管束她,然而尊着女子应该多做些女红什么的思想,也不会轻易叫她出入书房,但是来了夏绥远这儿,这点倒是随随便便。
要是这混蛋不把卧室和书房连在一起就好了,静研有些沮丧的想,真是讨厌,每次过去都有可能被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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