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0年,光绪六年,奴尔干都司地区。
艳阳高照,阳光普照着大地。山脚下,一座茅屋建在水边,茅屋旁的水车上,一个头戴斗笠的农家妇女,在踩着水车,农家妇女穿着斜襟盘扣花布褂子,裤脚高挽。
茅屋前的一片水田里,一个头戴斗笠的农夫,在弯着腰插秧。农夫身穿土黄色对襟盘扣坎肩,下身穿着麻布短裤。远方,一轮鲜红的月亮托起在天边,月亮像是停放在地平线上,一动不动地散发着红色的光芒。
农夫在水田里直起了身子,向远方眺望,一辆带棚子的马车从远方赶了过来。马车的棚子象是抬着的轿子的那种款式,是个箱体。车棚上挡着一个竹帘,车棚内有没有人。外面看不清楚。车辕上,一个身穿葛色对襟褂子的汉子,在赶着马车。
“张广才!”,农夫走出稻田,迎向过来的马车。
“范大哥!你种的米,十里八村的人,都说好吃。”,赶车的葛衣汉子停住马车,跳下车来说。
“广才,我的米不能卖了。再卖,我夫妻二人,就没米下锅了。”,被叫作范大哥的农民说,他的脸藏在斗笠下。
“范大哥,我这次不是来买米的。是有两个姑娘,说是您家的亲戚,让我送她们过来。这两位姑娘害羞,我这一路上,都没看到过她们的脸。”,张广才说。
“亲戚?我哪里来的亲戚?”,农夫范大哥说道。
“哈哈哈!范无咎,你还真是六亲不认。”,一个清脆的女声,从马车的车帘内响起。
农夫眼睛一花,两名窈窕淑女,侧身站在了他的眼前。一位姑娘沉静优雅,身穿青色长衫。另一位姑娘,双腿修长,身穿牛仔T恤,长发披肩。
车夫张广才站在在两位姑娘身后,他没有看到两位姑娘的脸。
“二位姑娘是?”,见到两位姑娘的装扮奇异,农夫颇感惊异,开口问道。
“范无咎,你不认得我,也就算了,怎么连他也不认得?”,穿牛仔裤的姑娘指着身边的长衫姑娘,对范无咎说。
“麻姑仙子!”,刚刚在水车上的踩水的农妇,带着斗笠跑了过来。
“仙子大恩大德,这事纯属谢必安自愿,和老黑无关。”,农妇说着摘掉了斗笠。斗笠内的秀发飘落,农妇正是那个曾经穿着一身白衣的乘务长。
“是我范无咎掳来了小白谢必安,仙子如要责罚,还请责罚我老黑。”,农夫慌忙摘掉了斗笠,弯身跪倒牛仔裤姑娘面前。原来,他就是那位一身黑衣的列车长。
农妇装扮的乘务长也随着叫范无咎的农夫,跪到了身穿牛仔裤的麻姑仙子面前。
“我只管我们的小白,你要跪,就跪你家婆婆。”,麻姑仙子对农夫范无咎说道。
“丹霞!此事,需要你我二人相商,方有稳妥之法!”,青衫姑娘开口说道。
到了此时,身后的张广才,才终于看到了两位姑娘的脸。这两位姑娘正是丹霞和孟玥。
“也好,孟玥,这事情,你看怎么处理呢?”,丹霞说道。
“您是孟婆婆?怎会忽然如此年轻?莫非婆婆你返老还童?”,范无咎惊异地问着孟玥。
“没错!老身正是忘川河边的孟姜。今日我孟姜,也返老还童,变回了姑娘。”,孟玥微笑着说道。
“孟婆婆,这事都怪我黑无常范无咎,是我范无咎动了凡心,拘来了白无常谢必安。”,范无咎慌忙说道。
“谢必安啊!谢必安!”,丹霞叹了一声,看着跪在面前的农妇,说道,“上至佛道神明,下至牲畜黎民,没有你拘不走的魂灵。如今,你却跑到这里来,承受这尘世劳苦。”
谢必安跪在丹霞脚下,默默不语。
“姑娘,我说两位姑娘。”,站在旁边的张广才开口说道。
“放肆!”,范无咎开口说道:“这是寿仙娘娘麻姑仙子和奈何桥边的孟奶奶。”
“寿仙娘娘?孟奶奶?”,张广才笑道:“这不就是两个姑娘。”
“凡夫俗子,乡野村民肉眼凡胎,怎会识得我等?让他说吧!”,孟玥对范无咎说道。
“真能忽悠,你们怎么?都说得像真的一样呢?”,张广才笑道:“二位姑娘,老话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亲。这个范大哥和嫂子,都在这里做了十几年的夫妻了。你们是要拆散她们吗?我不知道范大哥,怎么招惹到你们二位了?俗话也说,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多得是。”
“你要说什么?”,丹霞问张广才。
“我是说,嫂子可能是被范大哥抢来的,人家已经成了夫妻,二位姑娘也不能盯着范大哥不放啊!两位姑娘要想嫁人,我们屯子里,倒是有两个后生,老实能干。”,张广才拍拍胸脯说:“二位姑娘的婚事儿,包在我张广才身上。”
“哈哈哈!”,丹霞爽朗地笑了。孟玥皱了皱眉,跪在地上的范无咎与谢必安脸色冰冷,没有一丝表情。
“二位姑娘,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吧?哎——!”,张广才说着,惊讶地叫了一声,看向远处,说道:“二位姑娘,你们怎么把官兵也招来了!”。
一队官兵从远处走来,官兵当中有一辆马车。众官兵簇拥着几名文官和马车,来到孟玥和丹霞等人面前。官兵和文官们两边散开,马车上,下来了一位文弱官员,径直走到孟玥与丹霞跟前。
官员伸手拘礼,说道:“叨扰各位!本官乃监察御史黄自元,当今圣上,听闻此处日月同辉,又出产稻米。特命本官,来此处体察民情。”
“叩见御史大人!”,张广才慌忙跪倒地上。
丹霞向范无咎和谢必安挥手示意,让二人站起。范无咎与谢必安直身站起。只有张广才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放肆!”,御史黄自元身后,一位随从武将叫道:“见了御史大人,还不下跪!”
“不跪不跪!就不跪!我们就不跪。”,丹霞晃着脑袋,仰着脸说道:“你们来抓我呀!”
“拿下!给我拿下!”,武将随手一挥,官兵们持枪冲到孟玥和丹霞等人近前。范无咎与谢必安抢到孟玥与丹霞身前挡住。
“且慢!指挥使大人且慢!”,黄自元叫住身边的随从武将,说道:“山野村夫不知礼仪,大人又何必为两个不谙世事的姑娘动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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