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新锐点点头,没有吭气。
“肉食公司里有没有事做?”江一贞想起了慧敏那边。
“只有屠宰场需要杀猪的,慧敏说他干不了。再说,我也不想他干这个,一天下来,不讲人累得不行,还浑身血腥气。”
听郑文淑这样说,江一贞没有吱声。有顷,方试探地问道:“有一桩活,不知新锐愿不愿意干。”
“什么事,您说。”闻听有活干,岑新锐立地开了口。他虽然觉得在家自学很重要,但又觉得整天呆在家里看书做题也不行。自己快十七岁了,不能老叫父母供养,应该找点事情做。
“挑煤。”见郑文淑亦期待地望着自己,江一贞像下了好大决心地说道。
“挑煤?”郑文淑一时间没弄清楚她说的是咋回事。
“哦,是这样,”江一贞见状,连忙解释道:“县燃料公司进了一批煤炭,气象预报说最近会有雨下,搬运公司人手又不够,故此和镇上联系,希望各个居委会的闲散劳力去帮助搬运一下。”
“怎么个挑法?”岑新锐问道。
“扁担箩筐自备,从驳船上挑到燃料公司的堆场里,一个来回大概一里半路,一百斤七分钱。”
“我去!”闻听江一贞这样说,岑新锐一口应承下来。
“你行吗?”望着儿子尚未发育完全的身板,郑文淑有点担心。她当然不愿意儿子整日呆在家里自学功课,其它什么事情都不做,但又怕他干重活吃不消。
“没问题,妈妈。”岑新锐知道妈妈的心思,连忙安慰道,“我挑得动就多挑点,挑不动就少挑点。”
郑文淑仍有所犹豫。
“就这样了,江妈妈,我明天就去。”此刻的岑新锐觉得顾不得许多了。在他看来,是人便要做事,不能闲着,更何况以前也做过捶砖渣、包糖果、剥榨菜筋这类事情。尽管挑煤比这些活计辛苦,但比没事做要强,而且多劳多得。不知怎地,就在这一刻,他突然想到了初中二年级读过的《劳动的开端》那篇课文。他觉得自己很有点作者吴运铎当年的样子。
看着新锐懂事的神情,郑文淑突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她觉得自己太对不起儿子了:别人的孩子没书读了,可以轻轻松松地找个工作,再不济,亦可以赋闲在家,有得饭吃,可自家却不行。这不仅是因为经济负担重,还因为自己和他爸从小给他灌输的就是男儿不能无所事事、依靠别人的道理。她不知道这种早熟的状态对孩子的成长是好还是不好。她虽然不知道什么心理学,但总希望孩子有个快乐的少年。可新锐却很早就特懂事,比他哥哥务实都要强,看着真令人心疼。
看来,只能依从他了。看着新锐已打定主意,江一贞的意思也表示赞同,郑文淑叹了口气,最终答允了。她觉得这样也好,不讲挣多少钱,至少没有空耗时光,而且对他也是一个锻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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