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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后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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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四)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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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候不经允许不能出校门!其他人该干嘛干嘛,散会!”

    会场又是一阵躁动。也就在这时,第一节课之前的预备铃响了。

    “羊老师!”在教师们乱哄哄的退场声中,一个呼叫声传过来。

    “什么事?”羊琼华正和邱秉钧说得热闹,闻听有人招呼,很有点不耐烦。

    “三年级胡老师的家里人送来便条,说她胎像不稳,肚子疼痛,现已被送到医院去了,她上午第三、四节的语文课要学校给调一下。”

    “这事找我干什么?”羊琼华觉得莫名其妙。

    “刚才不是宣布学校由你负责吗?”

    “那也不用找我,有教导处老骆呀。”

    “老骆昨天就去参加全县小学教学的巡回检查去了。”

    “那怎么办?”羊琼华没辙了,只能将眼光投向邱秉钧。

    真是扶不上壁的稀泥巴,屁本事没有,还想掌权!邱秉钧在心中暗暗地啐了声。但他不敢明着给羊琼华颜色看,因为她丈夫是旧县委办公室的副主任,现在又率先站出来支持他们,是不能得罪的,更何况她是自己给抬出来的。不过,他到底点子比她多一些,见她用求救的眼光望着自己,便将嘴向正训着话的岑华年努了努。

    羊琼华不傻,立地明白了邱秉正的意思,便朝着岑华年走过去,大声说道:“岑华年,胡老师调课的事你给安排一下。”

    “这——”

    “这什么这?这是给你表现赎罪的机会!”

    “好吧。”看着被刚刚从自己脖子上取下的沉重的牌子,岑华年在心底里叹了口气。他真搞不懂邱秉钧、羊琼华这伙人究竟要干什么。他也不是校长了,怎么这调课的事还要自己做,难道调课不是他们所说的权力?此外,还有令他不明白的,那就是邱、羊等居然将姚显贤也干上了,他们平时关系不是很铁吗?也许,这与姚显贤嘴巴不关风有关系吧。

    想着这些,岑华年微微地摇了摇头。不过,他此刻没工夫梳理这些,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就是胡老师在二班的课,他要赶紧安排,不能到时候让学生在教室干坐着。

    “岑校长!”就在岑华年走向教导处的时候,后面传来了一声轻微的呼叫。

    岑华年停住脚步,转身望去,发现是范韵,正关切地看着自己。

    “您还好吧?”范韵走近前来,担心地问道

    “还好。”岑华年心头一热。

    是吗?范韵有所不信地看着他。从进礼堂的那一刻起,她就一直注望着他。看到他被羊琼华摁着头,脸色发白,她很是揪心。多年共事,她早就知道,他为人虽然谦和,但性格却很倔强,是那种“士可杀不可辱”的人,什么事对他做过了头,保不定会发生什么意外。作为与他同事有年、关系一直非常融洽的她,是怎么都不能接受那样的结果的。

    “你去上课吧,我真没事。”看着范韵关切的眼神,岑华年很是感动。但他知道,对范韵于他的尊重和维护,羊琼华早就有所不满,总想制造点八卦。他不想看到这个无聊的女人无事生非,连带范韵都遭受莫须有的伤害。

    范韵还想安慰他几句,但一时间又不知说什么好,再加上马上就要上课了,只得向着岑华年歉笑了一下,转身向着教室走去。

    望着范韵走远的背影,岑华年感慨良多了:人们常说患难见真情,范老师的行状无疑是最好的实证。最近一段时间,不独很多人对他敬而远之,而且传进他耳朵里的都是不好的消息:长子务实来信说,学校早已停课,校园里乱成一团,想回家他人又不允许;女婿牛厚怀就因为一向和领导走得近,只要斗争领导,就要将他拉出来陪斗,还强迫他手中举着写有“马屁精”字样的小旗子,弄得他一天到晚哭丧个脸,动不动就冲慧敏发脾气;清江市那边,老友上官正夫妇已被弄进了“学习班”,四个女儿惊慌得不行。只有老友沈家严,因家庭出身好、自己历史清白,得能幸免于难,但也被单位的吆喝着学文件、天天开会,想来一下荔川都不得行。

    唉——

    想着这许多的事情,岑华年心情很是沉重了。尽管他自认历来谨小慎微、兢兢业业,没犯什么错误,但每次都没放过他,到最后,生生将他弄成了一只惊弓之鸟,以至他最大的愿望,就是自己受点冤屈也就算了,但愿家人尤其是孩子们的生活能安稳点,不要跟着受到他们不该受到的伤害。

    要说,岑华年对家人的担忧还真不是多余,不说务实如何,单是新锐,就明显感到了处世的不易。这天,也就是父亲被叱令靠边站的时候,仅仅工作了二十四天的他便被印刷厂辞退了。

    岑新锐是在排字车间被叫到人事股去的。他当时正由自己的班长,一个叫陆丽的女师傅领着,蒐捡县防洪抗旱指挥部送来的旱情通报稿的铅字。正当他蒐检完第二张稿子时,车间主任从门外走进来,对他说,人事股叫他去一趟。

    “什么事?”三十余岁的陆丽见状,连忙问道。这一阵活计多,偏偏班组内又有人去参加造反派组织开展的活动,人手很是紧张。

    “我也不知道。”主任话语闪烁。

    “那,小岑你快去快回。”陆丽虽然心有狐疑,但碍着岑新锐在面前,便忍了忍,转身交代着。

    “好的。”岑新锐放下捡字板,小心地将稿纸放在尚未完成的文档内,用压条压住,然后向着车间外走去。

    “到底什么事?”看着岑新锐远去的背影,陆丽再一次问着主任,“我们捡字车间好容易进来个人,是不是又要调到其它车间去?”

    “真那样反倒好了。”主任叹了口气。

    “怎么回事?”陆丽有点讶异了。

    “这份零工小岑怕是打不成了。”

    “为什么?”

    “有人反对。”

    “反对,为什么?”

    “说他父亲有严重的政治问题。”

    “有问题?了解情况的人谁不知道,岑校长老实人一个。”陆丽不能同意了,“退一万步讲,即便有问题,与他儿子有什么关系,莫非一份零工都不能打?我们这又不是什么保密单位。”

    “你跟我讲这些没用,是厂里要这样干的。”主任无奈地说道。

    陆丽无言了。虽然她很同情岑新锐,但人微言轻,无能为力。这二十余天下来,她对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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