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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后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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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六)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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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好下酒,”沈家严笑嘻嘻地说道,并向着岑华年逗乐似的挤了挤眼睛“顺手在街上买的,你们别介意。”

    看着他那样子,岑华年有点忍俊不禁了。他很感激沈家严对自己的探望,由是觉得友人的情谊是那么可贵。

    “哦,这里还有一听西湖龙井,是孝敬伯母的。”沈家严顺手从袋子中又掏出一听茶叶,放在岑华年的书桌上。

    “你看你,来聊聊就是了,还带什么礼物?”岑华年知道龙井很贵的,不过意了。

    “不是特买的,是在杭州工作的侄儿回来探亲送我的。”沈家严摆了摆手,“你知道我不会品茶,搁我那儿也糟蹋了,这叫什么来着——啊,对了,叫暴殄天物。”

    “你呀!”岑华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你们再聊一会儿,饭菜一会便好。”郑文淑见状,转身向灶间走去。可就在这时,院外想起了一串自行车铃声,跟着便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衙后街二十五号郑文淑,信件!”

    我的信?郑文淑闻声,连忙向院门口走去。

    果然,一封厚厚的来信由老刘递到了她的手上。

    “星期天都要麻烦你,真不好意思,”郑文淑接过信,感谢道,“要不进来喝杯茶,歇歇脚?”

    “不了,我袋里的这些信今天上午都要送出去,以后得空再跟岑校长拉呱吧。”老刘嘻嘻地笑着,蹬上车子驶了开去。

    “那行。”郑文淑目送着老刘远去,然后低头看了看信封。这一看不打紧,眼睛顿时为之一亮,口里更是向着屋内叫起来:“老岑,是务实的来信——哦,还有相片。”她发现信封背面写着“内有相片,请勿折叠”的字样。

    “是吗?”岑华年闻言,立起身来,从快步走进房中的郑文淑手里接过信件。果然,笔迹是务实的,只不过寄出地址不是复旦大学,而是华东某地驻军。

    这孩子,怎么去部队了?岑华年有点不解了。他急急地拆开信封,取出写得满满的信纸看起来。看过一气,方才弄明白:儿子此刻不在学校,是因为有关部门认为,大学生应当执行中央有关指示,学工学农学军。故此安排他们下连队当兵锻炼一个季度。当这小子寄出这封信的时候,已和同学们一道在部队呆了近一个月了。

    看罢信,再端详务实的戎装相片,岑华年发现,儿子似乎瘦了些,但精气神好得很,那在连队荣誉室内的持枪摆拍,已有了兵的意味,尽管从表情到身形仍有着很重的学生气。

    他将信件和照片递给郑文淑,一阵功夫后又从她手中接过来递给一直注望着他的沈家严。

    沈家严十分庄重地接过了务实的来信。尽管他和岑华年是多年的好朋友,但还是觉得这是对方对自己最大的信任。他先是仔细端详务实的相片,继之是认真地阅读务实给父母亲的汇报,一边看,一边不断颔首,直至最终细心地将信件叠好,连同相片一起交还给岑华年。

    岑华年手中拿着儿子的相片和来信,眼睛却望着老友。

    “华年兄,有子如此,夫复何求?”迎视着岑华年有所探询的目光,沈家严声音不大但却非常肯定地说道。

    是么?听老友这样说,岑华年非常愉快也非常激动了。那一刻间,他突然觉得轻松了许多,甚至有一种一扫“四清”运动以来所背上的精神重负的感觉。他想,就算扣我一顶“四不清”的帽子,又能怎地?大不了不能教书了,只要务实、新锐有出息,自己的进退是无所谓的。想起务实,他不由得又想到了新锐。自进一中后,这孩子的学习可谓突飞猛进,不仅每周托同学带回的各科周末测验的成绩单差不多都是满分,而且在学校举办的多项大赛中都获得了好名次,真使人高兴。想当年自己没有机会多读一点书,现在假子女之身实现这一夙愿,也不亏了。

    “开饭了。”岑华年遐想间,郑文淑已在堂屋里安好了餐桌,一边上菜,一边招呼着二人。看着岑华年和沈家严一番交谈后情绪好了不少,她很是高兴。

    “这么精致,今天又可以大饱口福了。”沈家严走到桌边坐下,面对郑文淑操持出的菜肴,眼里欣赏着,口中赞叹道。

    “几样小菜,不成敬意。”岑华年谦逊着。

    “可不能这样说,”沈家严不能同意了,“不是我恭维,哪怕再普通的食材,经嫂夫人的妙手一调理,都是味道非常的。”

    “老沈你太抬举我了,”听着来客夸奖,郑文淑很是受用。她拿过杯子,给他斟上了大半杯清江大曲,并顺手给岑华年倒上了小半杯红葡萄酒。

    沈家严端起了酒杯,刚送至唇边,便放了下来:“伯母和丽敏呢?我今天一进门就没有看见她们。”

    “这一阵子牛厚怀在外出差,今天一大早,她们就被慧敏接过去了。”郑文淑说道。

    原来如此,沈家严点了点头,可就在他再次将酒杯端起来时,又停住了。

    岑华年和郑文淑知道他还有话要说。

    看着老友夫妻都在等着自己开口,沈家严反倒有点不好意思了。

    “你尽管说。”岑华年笑道。

    “啊,是这样,”支吾一会,沈家严方开口说道:“我这次来,想请你给写几幅字。”

    “写字?”

    “是。”话说出口后,沈家严反倒坦然了,“华年兄,书法我虽然不会,但看还是会看的。依我说,现在很多以书名家的人其实写得还不如你。我要乘着你眼力腕力都还好,给写几幅字挂在家里,让别人看看我也有一个很有本事的朋友。”

    “唉呀,家严你这话真叫我承受不起了。”听老友这样说,岑华年觉得很有点不好意思了。不过,他最终还是高兴地答应了对方提出的要求,因为他知道,老友是通过这种方式,表达对他的肯定和支持。他因此说道:“你既然觉得我的字还可以,这阵过后,我就认真练练,给你写几幅。”

    “好,喝酒。”听着这话,沈家严高兴得一拍大腿。他端起酒杯和岑华年手中的杯子碰了一下,头一仰,一大口酒就进了喉咙。

    “吃菜,吃菜,别太喝猛了。”郑文淑连忙给他的碗里奉上几箸菜。

    “好好,恭敬不如从命。”沈家严呵呵地笑了。

    午餐进行得很愉快,从头到尾,谈笑之声不曾停歇。餐毕又喝了一会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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