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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种逻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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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市场两草帽儿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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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醒了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这一位“古色古香”的老者,“仙人”?贾思珍穿着一身月白色丝绸长衫,手里摇着一把鹅毛扇。足下是一双千层底的翘头云履,稀疏的长发在头顶盘了一个鬏,用一根玉簪子别住。温润白皙的脸颊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一双锐利的狭长双眸神采无端。自是一派仙风道骨的风骚模样。

    此刻的“贾瞎子”正似笑非笑的看着罗醒了,“算命的门槛儿低。除了结巴,连哑巴都能干。本人的能耐在四九城儿不敢说是头一份,在“新马泰”地区还是可以唯我独尊的。”

    “四九城儿比新、马、泰还大?”罗醒了奇怪,身后的冯、章二位依然还没有回魂。

    “我说的“新马泰”是新街口、马甸、太平庄儿的简称,这番涵盖的范围也是不小。本人对易经只是粗通,看人的本事倒是维持营生的主要手段。这一点老李头儿也得对我说一个“服”字。易经我就不跟你讲了,咱们就单说这看人的本事。

    看人不单要看外表,还要看眼睛,最后才是看内心。外表风光、双眸却闪着无知的光,这类人古今比比皆是。所谓形神一统,无意识的小动作才是其本质的真实反应。

    我这看人的手段和你所学的理论不同,自有一套成法。是这万丈红尘中摸爬滚打得出来的,也算是一门手艺。本门的手艺小成之后可以不挨揍,中成以后可以养家糊口;大成之后,天下便可去得。我以前亏欠过老李头一点儿人情,今天就当是还债了。至于小友能领悟多少,自然也看缘分的深浅。。”

    章胖子看了一眼身旁的冯国栋,小声嘀咕着:“我一直以为我的无耻已经无敌,今天算是开了眼了。你只看人家这一身的行头,这就是一只天天开屏的杂毛老孔雀。”

    冯国栋也是连连点头,“这才是高人风范啊!?”

    随后几天罗醒了每天跟着贾思珍观摩他给人算命,章小岭和冯国栋则是组成了一个“草帽巡逻队”,每天在市场里溜达。

    每当贾思珍来了客人,罗醒了都会在一旁仔细的观察。同时在心里对比着自己与贾思珍之间,在判断上的出入和分歧。而贾思珍在所谓的“教学方式”上,也有自己的一定之规。不单讲,有问题可以问。如果在一个问题上的疑问过多,他也只讲其中一点,你要是不懂就自己憋着。

    “看来这是逼着自己快速的融会贯通,若是没有点儿眼色、灵性,一辈子也只能是个不挨揍的命。”罗醒了心下了然。他目前不但要学习贾思珍察言观色的手段,还要兼顾着学习贾思珍不动声色的套话和堵话头的本事。用贾瞎子自己的话说,这门手艺俗称“顺拐”。

    罗醒了发现,贾思珍在客人未进门之前就已经开始了观察。贾思珍的小门脸儿不大,门口挂着半截印着八卦图案的门帘。如果是在外面平视,无法看到屋内的情况。而屋里的人却可以将客人的诸般细节,分割得很有层次。

    贾瞎子一般从脚底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往上看。鞋子的新旧、洁净与否,步伐的大小、节奏的轻缓等等;同时耳朵也在听,最后在对应着呼吸的节奏看眼神儿。这些都是接下来“算命”时的参考依据,客人尚未开口之时,他的心下就已经算计的八九不离十了。

    贾瞎子自己说话时两头延,别人说话他两头堵。让你在不知不觉中便按照他的引导,告诉他想要知道的一切。包括你家的存折藏在哪?缸里还有多少米?

    罗醒了渐渐的端正了态度,放下了开始时的轻慢之心。他越来越体会到其中的乐趣,也慢慢地感觉到了压力。

    章小岭和冯国栋则是每天一身另类的打扮,在市里乐此不疲的“巡逻”。胖子还是顶着那顶掀顶卷边儿破草帽,疯子则是戴着一顶满是“蛾鳞儿”的泛黄草编礼帽。两人都是上身文化衫,下身大裤衩。胖子的文化衫上前面印着“别理我”,后面印着“烦着呢”;疯子的则是前面印着“你瞅啥”,后面印着“能怎的”。

    胖子手里端着自己新置办的和罗醒了同款的大把儿搪瓷缸子,脖子后头插着一把折扇。疯子则是拎着一截儿臂粗的橡胶水管子,在手上不停的敲打着。看来疯子也是吸取了教训,知道心疼钱了。

    虽然俩人都换了造型,但依旧是众人瞩目的焦点。毕竟第一天来的时候,动静闹的有点儿大。市场里的消息也传的快,如此养眼的俩破草帽儿总在眼前飘来荡去的,想不知道都难。

    人有时候就是如此奇怪,不管是心里有鬼没鬼的都躲着这两块料儿。俩人索性也就不再隐藏行迹,开始大摇大摆的当起了义务市场巡逻员。

    这天中午,胖子和疯子来到贾瞎子的摊子前和罗醒了吹嘘:“人民群众的主观能动性已经被我和疯子调动起来了,哑巴都学会开口说话了。”

    “你们把那群新边的贼给办了?”问话的是贾思珍。

    “呦呵,行啊老爷子,这都算的出来?”

    “这有什么稀奇的?那群新边毛贼以前只在市场外转悠,市场里属于另外的几股势力。以前碍于少数民族政策,虽然抓过几次,最后也都放了。这也让他们处于一种有恃无恐的状态,越发的肆无忌惮起来。

    你们这两天在市场里,把原本的几个有固定势力范围的贼折腾的够呛,他们自然就躲出去避风头了。他们都出去了,自然也就压缩了这群新边贼的活动空间,他们跑进市场里也就不奇怪了。

    这群新边贼被抓时经常装哑巴博同情,审讯的时候讲本族语言串供。的确是很难摆弄,碰上你们两个混不吝的也是活该倒霉。”

    “又废了几个?”罗醒了有些担心。

    “跑了几个小的,大的晕了三个、瘸了一个、太监两个。还有一个不好说?被疯子撂倒后一害怕就张口说话了,用国语大叫救命。围观的热情群众一看,疯子的暴力美学竟然还有如此神奇的疗效?于是便纷纷踊跃的上前效仿,以至于民警来的时候,已经被揍得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他了,不过死不了。”

    “那就好,派出所那边没说什么吧?”罗醒了还是不太放心。

    “齐所长对我们俩进行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表扬和感谢,还说以后每天中午让我和疯子去所里吃饭。不但有肉还管够,我以后出门依旧是不用带钱的风骚。”

    疯子在旁边扇着破草帽憨憨的笑着,目前的日子令他很是惬意。用胖子的话说:端的是无比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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