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是疲累的,是宁愿弯着腰,承受着那些苦难,也难得去起了身子,喊着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忍耐,忍耐,他们有些人或许信着前世今生,或许是愿意用今生的苦难去换着所谓的下一世的欢喜与喜乐。只是这一切,终归是虚妄罢了。
他们只是做着,统治者最想让他们做的事情,在这百百千千年里,做着统治者们最想要的样子。
麻木,重复。日复一日,年过一年。
易堂潇看着这雨水出神,他仿佛勾勒了一副画面,画面里是那些汗滴禾下土,背灼炎天光的人,可他们的结果却四海无闲田,农夫犹饿死。
他总是念着,是否是写着些什么振奋的东西,叫人们可以瞧的出来,这浑浊的世间,是如何的易碎,如何的虚假。这一切,都好似他在那戏台子上演着的一出又是一出的戏,唱尽悲欢离合,却唤不出几分人心。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可振臂高呼的陈胜吴广早就不知骨灰何处,只留下这句话,教人们可以窥见几分的平等。
平等的思想不知在几千年前便已然出现,可人们总是累的,总是安于现状,偏安一隅的。可平淡而活,又何须上战场,用自己的血,去换一个未来。
人,都是惜命的。
可若非是那些惜命的人落下的血,又何来平和?
人惜命,可也有着让人献出生命的信仰。
封建主义,在中国的时辰实在太久了,久到那些弯了腰的底层人,仍旧的朝九晚五,仍旧的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若非是炮火惊醒,或许一切还是在梦里。
他们或许拥有过一切,只是未有过信仰,有过清醒。或许有过一时,可终归是被磨成了碎末,再也不被铭记。
泱泱大地,却只有皇帝一人清醒。或许连着皇帝亦是不清醒的。
他们或是爱护或是压榨人民,可到底是享受着最高的权利,最好的生活。平等如那时而言,不过是一场虚无,一个笑话,如大同社会一般的,黄粱美梦。
可是没有黄粱,也从来不会生着美梦。
梦中人为主宰,梦外,主宰不过一人。
平等,在向着他们招手,或许在这之后的许多年里,一切都会改变,会有新的人生,新的平等。或许甚至有着一日,会有这那梦中一般的大同社会。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
这般念着,仿若文思泉涌,笔下簌簌的写着字迹,那打开的台灯洒下淡色的光华,染着这银白的纸张,都是映照了昏黄色。
风雨渐急,仿佛是那些列强已经撕下了他们本就是虚假的模样,开始呲牙咧嘴的,想要分食这块最后的肥肉。
雨水划过树叶,落在泥土里,成了黏腻的泥水。
“易堂潇,有人寻你。”正是写着,门外忽的就是响着起来了声响,易堂潇把这钢笔盖着上了帽扣,才是出了门。
“外方好似是有个姑娘寻你,那姑娘啊,手里不知道是握着些什么,可香的很呢。”门口的人拍了拍易堂潇的肩膀,几分调笑的语气。
易堂潇此人算是不甚好相处,因为他少言寡语,虽然面上是温和的样子却内里并不甚与人亲近。可到底是因的这份温和的气息,总是会叫人亲近些了的。
“多谢了。”易堂潇笑了笑,便就是回头锁了房门,出了去。
楼道里的人并不多,这并非是什么晚上,也没有多少的课程,加之外方正是淅淅沥沥的下着雨,楼道里几乎没有人,但却是布满了许多的伞,不少伞上还落着雨水,落在这青石板上,成了一摊又一摊的水渍。
整个楼道里都是泛着一股子水的腥气,可或许是如今的欣喜之色,叫易堂潇并不觉得这水渍腥气。
“阿堂。”林玉兮撑着油纸伞,听着这雨水滴答落在伞上的声响,时不时地垫脚看着这楼里出来的人,一个又一个,却终归是等到了她的少年郎。
“来,这是我和阿莹去煮了很久很久的鸡汤,来给你喝。”林玉兮伸着手,就是把这食盒放得到了易堂潇的面前。藕节般的小臂露在雨水中,落了不少的雨渍。
“好。”易堂潇笑着,像是一个适才吃了糖的孩子。
“好了,这天冷,你还是早些回去吧,这鸡汤一定要趁热喝呀。”林玉兮眨了眨眼睛,温声的嘱咐着。
这鸡汤说来也是她第一次做了的,也实在不知晓好不好吃,这般叫易堂潇吃了,若是出了些什么事情可就是不好了。
“那个,这是我第一次做的,所以,所以若是不好吃,你便是扔了就好。”红着脸,似是挣扎了极久,林玉兮才是说了这句话来。
虽说这鸡汤她自己亦是吃了的,可自己做的东西,或许大抵都是觉得会好吃些的,是以她可不太可去打包票说着这好吃了的。
“无碍,定是好吃的。”易堂潇笑着,因着下雨,他的眼镜上起了几层的雾气,迷迷蒙蒙的挡住了他的眼睛,瞧不清神色,可他的语气里是难得的轻快。
隔着这食盒,易堂潇好似都可以感受的到这鸡汤的温热。
温热落在掌心,驱散了早春的雨寒。
浅浅的温热沿着这手心的脉络走着,走着入了心间,再也不可去除。
“阿兮,何必对我如此好。”易堂潇笑着,眸子里却如同深潭。
从来,他都不信人与人之间,有着无缘无故的好,好到人的心里,无时无刻不在念着一人,把人放在心里,放在眼前。这种事,他闻所未闻。
或许之前在那些戏文里知晓过,只是那时的他,对着这些情谊是嗤之以鼻的。
什么怒沉百宝箱的杜十娘,什么双双化蝶的梁山伯与祝英台,当垆卖酒的卓文君,那些都是故事里的人,他们的情爱或许痴缠,或许欢喜,可到底都是他们的,写在那戏文的字字句句里,泛着墨香,却透着一股子的假。
或许他这是头一回知晓,会有人对着他这般的好,如同当初的母亲深夜为他补衣,如同当初的兄长为他早春点灯。他终归,不想辜负这段情谊。
这段,来之不易,舍不得丢弃的情谊。
“你这样,何尝不是害她。”叔父的话仿佛还在耳边回旋。
他对着她的好,或许有一日会成为毒药,而她对他的好,也会叫他日日辗转难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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