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鸦发逶迤一身,牡丹花样的骚包袍子松垮覆在身上,露出的优美锁骨瓷白细腻,下了花轿。
薛雪也没去看其他的百紫千红,直直就走到了最后,挑起嫱澜的下巴。
看她咬牙恨不得把他生吃了的愤恨模样,薛雪啧啧出声:“哎,爷还真不知道,我们西凰的第一美人儿嫱澜,何时变成了个冰美人了。”
“放肆!”嫱澜一把打下他的手,一张娇艳的脸上布满寒霜。
“哈。”薛雪被她的愤怒取悦,绕有兴趣地围着人打了个转,展了展宽大的衣袖,一副唯吾独尊的模样:“爷就放肆了,你耐爷何?”
嫱澜咬牙,半晌,却软了下去,压低声音请求道:“薛雪,你究竟要怎样,才肯把他的……还给他?”
太叔妤在墙角,听不清那边的动静,等了会儿,有姑娘过来领了她进楼。
花楼前,其他姑娘也被挥退了,只留下薛雪和嫱澜。
薛雪闻言,抬手爱不释手地摩挲了一把嫱澜的脸,见她眼角浸出泪水,却依然紧咬牙关,坚持着:“求你告诉我……”
“哈。”薛雪收回手,旁边立马有姑娘递了热水帕子擦手,他甜笑,“告诉你呀,也不是不可以。”
嫱澜蓦然睁开眼,美眸含泪,娇艳欲滴,惊喜地问道:“如何?”
薛雪眉眼弯弯:“爷啊,就喜欢抢他的东西。你告诉爷,还有什么东西对他来说比命更重要,爷去抢,开心了自然也就看不起他那条贱命了不是。”
嫱澜徒劳地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薛雪装模做样叹气:“你看,原本爷以为你最重要,好不容易和你联手,把你‘抢’了过来,却发现也不过如此。”
“你是知道那是什么的吧……那个人最重要的东西。”薛雪俯身,凑到她耳边,“告诉爷,我们做交易……就像以前一样,多好。”
“不!”嫱澜退后一步,眸光颤抖,自欺欺人地凄厉道,“没有什么以前……没有!”
“呵。”
薛雪嗤笑:“其实啊,不用你告诉爷,爷也知道那是什么,你说如果爷找到了救活那个女人的办法,他会不会如爷所想的,跪下来摇尾乞怜,宁愿将江山拱手相送,也要求爷救人?”
太叔妤入了楼,里面的氛围瞬间就正常了许多。
太叔妤径直绕过大堂里的热闹,再路过充斥了各种少儿不宜的情节的房间,到了后院。
精精细细地吃了些饮食,慰养了一下最近虚空得厉害的胃腑,随后补觉。
太叔妤还不清楚自己对于薛雪的利用价值,只能尽可能的先活下来。
再次醒来……
似乎有哪里不太对?
太叔妤闭上眼,再睁开,然后看了一眼四周。
冰凉的触感,刺鼻的气息,潮湿的洞口。
身边一切,清楚明白地提醒着她:她现在是在某个兽类的窟里!
太叔妤:……
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
太叔妤咬唇,颤抖着手指取下簪束长发的镂空玉簪,想要打开上面的机巧,然而掌心的汗渍软化了指尖的摩擦。
她没能打开。
只能选择用掌心的血肉包裹起来玉簪,无声地掰断——
霎时,断掉的玉渣刺入掌心,带起一阵阵的生疼,也同时露出了里面精美秀挺的一只笔杆。
太叔妤用血手握紧笔,狼狈抬眼。
就看见黑暗里一双巨大的竖瞳无声盯住了她!
巨蟒。
盘踞在寒潭中的,也是那双竖瞳的所属,是只全身鳞片乌黑的巨蟒。
因为是浸在水中,以至于从幽潭之中泛起的微弱光线看起来就像是从它鳞片中蔓延出来的一样。
太叔妤贴紧在光滑湿腻的山壁上,长发凌乱,面容苍白,然而在这个时候,身后一道身影蓦然贴近,一副冰凉的指骨覆盖上太叔妤的手。
“虞姐姐……”薛雪嗓音又软又甜,“我需要一把刀,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那样锋利的天赋啊。
太叔妤闭上眼,黑暗中面无表情,语调懒懒含笑:“那爷可悠着点,我身娇体软,受不得太多折腾。”
薛雪没接,人已经退远。
这边巨蟒逡巡半晌,终于发现了洞口侧壁上的人影,扁平的三角形的头颅摇晃了一下,猛然喷出一口毒液——
滋滋。
碎石零落之后归于平静。
又是一会儿过去,它从寒潭中伸出半截身子,缓慢靠近地上被唾液腐蚀狼藉的岩壁,暗红的蛇信子拨了拨,露出了里面无声的女人。
它再吐一口毒液,伴随着滋滋的响声过去,有血肉熟透的味道散发出来,见地上仍然没有反应,巨蟒试探着,仰首一个囫囵将人衔进了嘴里!
呵,见状,薛雪冷笑。
以为自己寻死他就会去救她?
笑话!
本来就是不够塞牙缝只能打打牙祭的丁点食物,巨蛇一个囫囵太快,竟让这么点肉末卡在了牙齿上。
它一时气恼,用信子使劲拨了拨,只闻几声“嘎嘎”的脆响,用尾巴想也知道,没注意把其中骨头拨断了——
巨蛇无所谓地继续嚼巴,反正也不会影响口味。
嘎。
又是一声。
本来怎么听着都是无甚特别的一点声响,但窟洞上方,一脸晦气懒散的少年却突然坐起!
薛雪抚了抚心口上突然激动起来的母蛊,觑了一眼下方,一双极为漆黑漂亮的眸子顿时亮了!
有意思,哈哈,有意思。
薛雪无声抚掌,换了个趴的姿势,翘着小腿趴在石缝里继续看戏。
疯女人可不要让他失望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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