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终于暗了下来,呈现出一种深海蓝的宝石般色调,这是一种非常迷人的神秘颜色,让人一眼看去就被深深吸引住,久久不愿移开,仿佛觉得整个身心都要陷进去了。
易怡手里捏了块炸鱼,剥掉外面的那层香酥炸皮,露出白白的肉来,她看了看肉,突然伸到戴陆嘴边,笑盈盈的示意,戴陆微怔,却又下意识的张嘴,咬了一口慢慢咀嚼。
田青转头拿酒正好看到这副场面,迅速叹气,白了他们一眼,继续喝他的酒。田云听到叹气声,也转过头来看,正好瞧见易怡在喂第二口。
他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哭笑不得,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戴先生不是不喜欢吃炸鱼么。”
”那是以前。“田青没好气地打断他,语气舒缓,充满了回忆的味道:”在英国的时候,我去找Loren,他只会带我去学校后面的餐馆里吃饭,顿顿都是炸鱼配薯条,那时几乎看到已不想再吃。可现在许久不吃了,又想起那时的味道了。樊姨的炸鱼做的还是一直那么地道。“
“那家餐馆是不是两个牛津人开的,Henry和Mary,Loren的校友。”易怡突然插话:“在一条清澈的河的旁边,旁边还有一栋小型的图书馆。”
田青点头,揶揄:“看样子Loren已经带你去过,都见过了挚友,那你还与他闹什么离别情仇的把戏。”
易怡困惑的很,她把一块鱼盯着戴陆吃下,又端来了茶水,微微颤颤的摇晃着,小心地说:“戴先生是带我去找他们研究金融行业的规则,可惜后来也没有再联络。他们都是很棒很风趣的人,我来法国读书,也是默默下了要成为这样的人,过这样的生活的决心呢。”
戴陆就着她的手喝了口,便摇头示意不要,语气轻淡:“如果你愿意,也可以继续申请读下一阶段的+6的研究课程,还是你也想要开个餐馆?嗯?”
“如果没有合适的导师,我可以找人问问,也可以通过基金的方式做一些导师项目,大概也会有些帮助。”易怡望着他,眼睛亮亮的,戴陆不明所以,建议道:“如果想开餐馆也可以,田家一直有经营餐馆,可以让他们帮你,你只要提供几个好一点的菜式,交于他们打理也可,年底分股息就是轻松一点的事了。”
“你不喜欢炸鱼,为什么还要带我去吃呢?”易怡好奇,她总能成功的捣乱话题:“我还以为你是喜欢这样风格的餐馆。”
“那是因为我的母亲喜欢。“戴陆按了按腿,低沉的开口,却没有什么不愉快,更是面不改色的说:“我还是更喜欢中国菜,你做的更好。”
易怡开心的满脸羞红,田云瞪着眼睛不忍再听。
易怡欢喜了一阵子,又突然想起来个事情,问戴陆:”我的电脑呢?从那天以后,我就再也没有看见过我的那台电脑。”
“你的戴先生不是在给你赚零花钱嘛?”田青听闻大笑,“他没有告诉你,最近几天,他已经用它给你赚进了多少零花钱么?”
戴陆瞥了田青一眼,虽然他的心情很好,也不甚计较,但还是半沉了脸:“田青,你也与田云一般,无法无天了。”
田青半扬眉,收敛了表情,不再言语,表情倒也没有不悦,想来,他们已经对于谈话之间的分寸已经收放自如。
易怡也没有继续深究下去的意思,这么多年,她已经养成了一个习惯,戴陆不愿意说的话,她从会不主动去问,她已经习惯了从一向别人口中得知不知何时何地存留的疑问。较之前更幸运的是,现在的她已经拿出了分辨能力,可以自行消化所有的对与错。
Heo却突然上来了,他站在露台的楼梯口望向这里,不复前几日的阴郁,一反常态的主动问到:“好热闹,介意给我空出个座位么?”
易怡跳起来想给Heo搬凳子,戴陆看了眼她,略有些不满,伸手拉她,不知道哪里被牵的一震,猝不及防的低低呻吟了一声。
易怡立刻伏低了身子,满脸担忧,把Heo扔到了爪哇国:”哪里痛,有碰到哪里?能不能缓一缓?“
Heo木了脸,只好自行走过来,面无表情:“mightisright。(强权即公理)”他说的非常忿恨,却又羡慕他们轻松的气氛,虽忍不住腹诽,但还是想融入到他们当中来。
戴陆摇头,略带不满:“易怡,你不用怕Heo。”他看了Heo一眼,Heo正在吃枣花糕,他开了一瓶啤酒,收到戴陆的眼神,惊悚了一下。
“色令智昏,”Heo哆嗦了下,看着易怡在戴陆身边上下翻摸,不由又是郁闷:”易怡,你能不要这样么?Loren又没有什么毛病,你这是要做什么,就算他哪里痛,你也不用从头摸到遍,这样也不会减轻他的伤痛。”
”可是这样会让他舒服一点。“易怡气鼓鼓的反驳他:”你每次都对我三缄其口,防我如同洪水猛兽,我又不念医科,怎么能知道到底哪里有问题,我还能怎么办,当然只能用这个最简单的方式啊。“
Heo哑然,好像易怡的话也并没有什么问题,说的也是句句在理,他只好闭嘴,继续喝酒。
易怡顿了顿,也有些歉意,便坐直了身子:“Heo,我其实觉得抱歉。只是有些事,不是我故意,我也想让你明白,你不要这样对我。你说的话,我都会听。”
Heo依然没什么表情,易怡觉得他大概已经对她彻底失望,却不料Heo摇头:“我其实没有半点苛责你的意思,医者父母心,这句话我是知道的,只是看到Loren情绪坏,我说话就会重了点,请你原谅。”
田云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几瓶,年轻的脸庞上染上了绯红,他一直没有讲话,这时候插话道:“Heo是孝子,在Loren这件事上,他的母亲又给予他很多压力,虽然我们都知道,那不是他的错,可他依然十分自责。”
“私下里,他常与我们说,如果戴先生的主治医生不是他,也许戴先生也没有那么多随意,反而会遵守医嘱,更不会如此不管不顾,听任伤病继续恶化。”
Heo点点头,他深受西方教育,并没有东方人的含蓄,听闻田云如此说,甚是欢欣,大有酒逢知己千杯少的感觉,又伸手拿了酒瓶去于田云碰杯。
易怡略微捏了捏戴陆的手,悄悄地对着他耳语:“其实我知道,Heo最想骂的人是你,可是他的教养又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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