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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仙缥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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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心死顿悟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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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却说杨雁翎眼看殒命,便在此时,却见一女孩儿着白袄,骑一头白毛怪牛踏空而来,抢在众人法宝之前将杨雁翎抢起。那众人追赶不及,眼睁睁看着那牛儿望雪峰之上飞远了。

    杨雁翎心丧若死,昏昏沉沉,径被那女孩儿带至一座山洞前。二人下了牛背,才回了些神儿,望那女孩儿面庞似曾相识,却沉默无言。那女孩也不言语,引他入洞中去。那洞中有篝火,烧了一盅热汤,此时咕嘟嘟的沸腾冒泡。那女孩儿舀了两碗来,一碗放在杨雁翎面前,自己端一碗慢慢地吃。杨雁翎心上大受打击,兀自发呆,只是不吃。

    一连数日,杨雁翎思虑过度,神情恍惚,慵慵懒懒地躺在洞中,动也不动。

    而那女孩儿每天一早出洞,不知去那方,到得晚间才回来。常常煮些儿人参汤儿、天麻汤儿、山药汤儿、首乌汤儿,还有些稀奇古怪的叫不上名字的汤儿来吃。杨雁翎身上惫懒,发呆的时间多,偶尔吃些儿,也吃得甚少。那女孩儿常常端来喂给他。

    一晃过了一个多月,杨雁翎心病愈发重,一忆起昔日与灵灵的点滴,心上惴惴难过之至,痛苦难当,无法言表。这一日忽而心肝大痛。

    原来那金乌原本是被神箭射碎心脏而亡,他依附这肉身,心神原本不全,加之近来心病过重,那心脉已然脆弱不堪,随时都会绝命。他捂着心口汗流满面,似要呼吸不上。不过多时,便凄凄惨惨,晕晕旋旋,昏死过去。

    恍恍惚惚地,却见那一处潺潺流水,芳草萋萋,又见地上盛开着血红色的的彼岸之花,那花儿有花不见叶,叶生不见花,生生世世往,花叶两相错。却如血色地毯般铺满天际。他心上感触良深,将那花儿轻轻摘下一朵,那花儿芳香幽幽,饱含前世的情,令人心疼怜惜。不多时,散成点点星光消散在风中,再不见一丝踪影。

    未几,见得那行人三三两两地经过,却各不理各,都望北方上走,他情不自禁,也跟着迈步而去。行过七日,只经过了那鬼门关、枉死城和一十八重地狱,才见那一处有座高楼,那楼上宽下窄,面如弓背,唤“望乡台”;有条河,宽阔无边,大雾连天,风高浪急,河上一座石拱桥向对岸延伸,不见踪迹。河边一座石碑,上书曰:忘川河,奈何桥。又有二行小字道:百里忘川河,千年忘情水。

    那众鬼熙熙攘攘,都望望乡台上去,望见妻儿老小,各自睁睁流泪,哀哀痛哭。杨雁翎在那楼上,亦是泪流,黯然道:“世人作鬼,仍能在这高楼之上最后望一眼至亲至爱之人作安慰;独独我生来孤单,望着阳世无乡无亲,无人念我。”

    又跟那众鬼下了望乡台,便都朝桥头拥去,那儿一个老妪正给众人分汤。那众鬼一个个得了汤吃,便都排排地上了桥去,消失在那头儿。却轮到杨雁翎,他望那汤儿,但见色泽清亮,与凡世的汤儿并无不同,却有些星星点点儿萤光漂浮。他情知是那忘情水儿,不敢喝。那老妪道:“我这汤儿,有人生七味眼泪,缓缓煎熬一生而得。只消一口,忘记前世三千烦恼。”

    杨雁翎闻言,心道自家生前,何止是三千烦恼?分明是一世苦楚。端起汤儿便要一饮而尽。却又踌躇,原来是想到当初失忆之苦,如今失而复得,倍加珍重,那里肯再忘却?

    那老妪催促再三,见他只是不喝,一怒之下,却差了身旁两个大力鬼差将他用锁链捆住,架起了摔入那湍腾巨浪中去。

    却说杨雁翎被摔入忘川河中,大惊失色,那弱水三千,竟无分毫浮力,亏得那锁链一头栓在桥上,才不下坠。又见那河中毒蛇河怪争相来咬,刀枪剑戟凶狠来扎,实是痛苦万分。

    他身上受尽折磨,遍体鳞伤,奄奄一息,却不知为何,心上愈发倔强,不肯退让分毫。

    转眼过得七七四十九日,那老妪见他如此执拗,命鬼差抬出一口铡刀来。原来那铡刀名鬼神铡,专铡或穷凶极恶,或留恋前尘之鬼神,铡之则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那鬼差甚为粗鄙,一个将他捉住摁在那铡中,一个握着刀把便要铡下,杨雁翎才戚戚然落泪,道:“我一生无罪于天地,已受世间八分苦楚,如今作鬼,还要落得个魂飞魄散的下场。罢了罢了……”心中闪过无数念头,想起那奇怪牛的女孩儿,念到她不避男女之嫌照顾自己这般久,自家如今魂灭魄散,倒是一了百了,却将个皮囊丢在她家中腐烂发臭,不由愧疚;又念起灵灵,叹息一声道:“我心死魂灭,往后再不想你,再不念你。祝福你和凌师兄白头偕老。”道罢闭目等死。

    便在此时,却见一束光华自天而降,将他缓缓收起,那鬼差见得,大呼小叫地来赶,只死活赶不上。那光华引着他径飘过忘川,登达彼岸,又见那血一般的曼珠沙华盛放。不多时,脑中昏昏沉沉,失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时,杨雁翎才迷糊糊醒来,却发觉自己仍旧在那山洞之中。之前冥间一切恍如一场梦魇。又感那心口原本空虚,此时恍如被填满一般,摸摸一看,但觉那心口位置跳动有力,心脉已然复苏。

    转头见那女孩儿睡在身旁,将白袄作被子披在他身上保暖,他心上甚是感动,偷眼看看,但见那女孩儿面容姣好,可怜可爱;又嗅到药材与少女淡淡的体香,不觉有些失神。片刻,他自觉有些失礼,轻轻地将身子转过来。

    女孩儿察觉动静,悠悠醒来,见得他清醒,轻轻一笑,起身坐在那石床边捣药。

    杨雁翎心上惭愧,但觉这一段日子以来,每日痛心疾首,毫无生气,懒懒散散地似个废人一般,吃喝全蒙女孩儿照顾,实在是有些不该,又经黄泉一游,内心已然开悟。歇息一会,强打精神挣起,道:“姑娘,这一段日子,多谢你了。”

    那女孩儿闻言不语,只是微笑,仍旧继续她手上活计。

    二人沉默了一阵,那女孩儿才将那干草药儿全捣好了,放入盅中煎熬,又取了些山参儿另炖一盅药汤。

    见她回身坐在床边,杨雁翎才想起来二人相处甚久,却还未互通姓名,便开口道:“姑娘是救我的恩人,我叫杨雁翎,能否请教姑娘芳名,好来日报答?”却听女孩儿“啊”一声,咿咿呀呀地比划手势,才明白这女孩儿原来不会说话,又见她手舞足蹈,不解其意。

    却那女孩见他如此,便伸手取了一块石子儿在地下写道“勾玉”二字。杨雁翎见得,不觉惊叹出声道:“好美的名字。”勾玉闻言面色一红,娇羞地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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