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何为。
她早早藏在拐角处,等着那人前来,人没等到,却先看到了一阵白烟。
沈芝忙伸头出去查探如何一回事,突然心中警铃大作,她才意识自己许是中招了。正将屏住呼吸,已然迟了,脑中一混沌,人便晕了过去。
……
阵阵轻烟断断续续从香炉中飘出,沈芝手指微动,蹙了蹙眉头,幽幽醒过来。她身处一个陌生的环境,宿在一间陌生榻上。鼻间闻到一股奇异的味道,正是从一旁香炉中飘出的。
她欲起身一探究竟,却发觉浑身使不上半分力气。思绪微转,是香炉中熏香之故了。
“来人~有人在么?”
即使是微弱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还是教门外的丫鬟听到了。
一个十五六年纪的丫鬟,快步走进来,候到榻边,谨慎地瞧了沈芝一眼:“小娘子,唤婢子前来可是有事?”
沈芝猜测自己定然被人拐了,没想到小时候被拐过一次,嫁人之后又重新经历了。为了麻痹丫鬟,弄清自己身处何地,她嫣然一笑,假意吩咐:
“我口渴得紧,可否~”
话未说完,丫鬟手脚麻利倒了杯茶过来。
沈芝接过茶,不动声色环顾四周,复又打量面前的丫鬟。
“小娘子还有其他吩咐吗?”
“没了。我~我想问问这里是何处?”她装得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仿佛眨巴眨巴两下眼睛,就要落下泪来一般。
丫鬟不吃她这一套,拉下脸冷冷留下一句:“这不是你该问的。”
而后,人便出去了。
午间,还是那个丫鬟,这次来的不光她,还领来两个粗使婆子,端了些崭新且制作精良的衣衫过来。
“小娘子,更衣罢。”
沈芝全身无力,任由三人将她扶着入浴、更衣、打扮,捯饬完毕已经是两个时辰后。
窗外天色还亮着,她被塞到一间华丽的轿中,戴上了面纱。
很快,来到另一个她依旧不认识的地方。她开始后悔,早知会遭遇这一切,昨日就不该玩心大起,整蛊傅青宓,与他分开的。
如今肠子悔青了也别无他法。她被人下了药,丝毫反抗的余地都没有,只能成为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今日,我们春昌酒肆,新来了位酒娘。不知各位可有兴趣?”
沈芝安坐于后台,听到这番介绍的话,猛地大惊:真没想到,距离京城一百多里的敬亭,竟有拐卖良家妇女这等恶事!
台下的一众人,出声起哄:“有兴趣,快唤酒娘出来,让我等瞧瞧判断判断。”
“好。各位少安毋躁。”负责介绍的男人拍了拍手,沈芝被两丫鬟扶着走了出来。
看客们伸长了脖子,看到如下一幕:一蒙着面纱的女郎君,从台内娉婷走出。身着一袭轻薄锦绣纹衫,可轻易窥视到其姣好身材、婀娜多姿。且步履间腰肢款摆,一举一动尽是风流。
众人纷纷提起了精神。
“接下来前面的位置各凭本事。好话在前头,愈是前头,愈能看到酒娘的真实面孔哦?”
封鄞在人群中被推搡上前,他先前在吕氏酒肆,本是无意来春昌酒肆,谁知有人在吕氏嚎了一嗓子“春昌有新酒娘”。
人便接二连三离座,来了春昌。
春昌酒肆与吕氏酒肆是竞争激烈的对手,两家开在同一街市上,面面相对。
“这位郎君,不知你是欲购上等座还是普通的?”
酒肆小倌笑嘻嘻问话。
小义嘴快,当下撇嘴回了句:“我们公子马上就走,不在你们这儿待着。”
小倌笑笑不说话,封鄞循着他的角度,只微微一撇眼,一颗心被攥得极紧。
沈芝!那阵吹起她面颊上面纱的风,教他看了个真切,分明是沈芝。
她怎么在这处?
“我要这间酒肆最好的位置!不问价格~”
“哟~”小倌阴阳怪气接了句,“郎君阔绰。”
小义瞠目结舌,又不敢反驳他家主子的命令,只好苦着脸从怀中掏出银票不情不愿递了出去。
“公子,你不是说来看看就走嘛?怎么还在此处花了这些冤枉钱。”
小义边说边瞅着封鄞,见人眼光全在台上女郎君身上,不由跺跺脚。
他家主子怎的变成这等见色忘事之人了,复开口提醒:“公子,咱来干什么的,您还记得么?”
封鄞胡乱应了声,眼睛盯着台上人,舍不得挪开。他许久未见她了,不想再次见面,竟在这样的场景之下,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公子,您听到我说话了吗?”
“听到了。”封鄞微皱眉头,他没忘记来敬亭所为何事,然此时此刻,他不能就这么离开。他需得弄清楚台上人究竟为什么来到此处,她不是好好在相府当家的么?
怎么?
他心中有一连串疑问,没有得到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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