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怨王孙之风刀霜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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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花问春归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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袭衣钵,研习剑法,夙兴夜寐,从无倦怠。裂帛一支,纵横武林,几无敌手。然时逢中土祸乱、兵燹四起,天下分崩离析、动荡不安久矣。先考不忍见黎民涂炭、黔首流离,故与先帝太祖皇帝结为异姓兄弟,南征北战、平定四海。先考以三尺之剑,立不世之功。岂料垂成之际,义救先帝,血染黄沙,骨枯疆场。先帝念其义胆忠肝,载之于新朝史册,诏封‘襄侯’,世袭罔替。时年吾二十有五,忝居高位,战战兢兢。然每念及祖宗功绩、先考勋业,奉事不敢懈怠,慎始而敬终,致晚有儿息。”说到此处,他停顿了许久,饮泣道,“孰料人心难测,吾儿为逆贼所弑,精魂难安,天地哀愁,草木凄怆。亡子已矣,纵欲振肃王纲、光大门楣,越之年逾耳顺,实有其心而无其力哉。幸得祖宗庇护,幼孙得以保全,越之思忖再三,朝堂微名,何足挂齿?稚徒尚未及冠,幼孙仍在襁褓,越之冀其成立,当韬光养晦,以待余年,教稚徒、长幼孙,不致家业难兴、剑法亡佚。”语罢敬香,叩拜在地。洛清晖与钟毓秀见状,也忙着跪地叩拜。

    三人尚在跪拜,洛清晖忽地喝道:“来者何人!”说完身形一晃,飞矢般冲向屋顶,钟毓秀亦紧随其后追出。赫连逸闻声道:“是贵客,清儿、小毓莫要无礼!”话音未落,一个玄发玉颜的长者御风而下,身后洛清晖正与一锦衣少年缠斗,钟毓秀则与一红衣少女战作一团。四人你来我往,拳脚相搏,一时难分胜负。赫连逸迎向老者行了平礼:“不知祁国公大驾,有失远迎。”来人正是端木玥的父亲、一等公端木旻。端木旻回礼道:“白水为避人耳目,深夜前来,未曾告知,还请侯爷见谅。”赫连逸道:“你我亲家,何出此言。清儿、小毓罢手!”二人闻言忙撤回赫连逸身边,与他俩缠斗的少年、少女还意犹未尽,端木旻喝道:“休得无礼!”于是拂袖将二人捞回身畔,又朝赫连逸道,“这是潇儿、鸿儿,是次子珣儿的长子、长女,一直随父在荆州长大。上月珣儿调任都城,他俩才随之来到重熙。”

    赫连逸打量一番,见二人年纪相仿、容貌相似,应是一对双生子,与洛清晖年纪相若,少年风流如春风过柳,少女明艳如晴日蒸红。端木鸿抢先行过礼道:“侯爷快让我瞧瞧小表妹,是否也是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说罢凑到洛清晖身边,看了看襁褓中的婴儿,皱眉道,“哎呀,红彤彤的,真丑!不像姑母是个千娇百媚的大美人!”端木潇也凑上前来,打量半天道:“妹妹嘴真坏,小表妹胖乎乎的,很是可爱呢!”说罢用手轻抚婴儿脸蛋,眼中满溢爱怜。端木旻道:“孩子们自幼嬉闹惯的,让侯爷见笑了。”赫连逸不以为意地一笑,钟毓秀却对着端木鸿哼道:“你自恃貌美,便谁也瞧不上眼了吗!”端木鸿见他如玉似琯,便逗弄道:“谁说瞧不上呢,你这么个美貌俊俏的小人儿,倒很讨人喜欢。”钟毓秀听惯了夸他的话,也不脸红,眉眼之间,倒是颇有几分得意。赫连逸见这帮孩童天真烂漫,心头郁结散开不少。

    端木旻见他愁容稍解,劝慰道:“修治已去,不能复生,侯爷莫要过分哀伤。好在有我那红月孩儿陪他,九泉之下,他俩也必不孤单。”赫连逸泛起哀容,叹道:“修治未能卫护红月平安,我愧对白水弟!”端木旻忙道:“侯爷何出此言?贼子奸人乱道,修治、红月为人所害,怎怪得到侯爷头上?”赫连逸道:“白水弟体恤,我却不能原宥自己。我为父,自恃剑法卓绝;为臣,自诩功高望重。然贼子设局而不觉,奸人在侧而不察,白白连累两个好孩儿的性命……”说到此处,不禁虎目飙泪。端木旻惊道:“侯爷的意思是,修治之殒非兵变之故,而是有心人背后操纵?”赫连逸道:“修治经营北疆多年,素来礼贤下士、战功彪炳。擢升虽快,却名正言顺。加之你我二族,朝中势力深厚,寒门将领即便对他有些微词,也绝不敢弑主。小叶子千里夜奔,特意避开官道,竟于山间野路受袭,围攻他的人乃江湖三教九流之辈,岂不怪哉?便是冲着赫连氏‘裂帛剑法’的名头,哪个江湖人敢对我门下之人下手?”他甩了下袖子,恨道,“只有一个人,正是因为知道裂帛剑法究竟有多厉害,所以才借机痛下杀招,欲以幼孙要挟我就范。这种事,必定只有那人做的出来——”端木旻点点头道:“想来也不会有旁人。这些年,他见我们势力益增,修治声名鹊起、甚见器重,朝堂之上再难由他一党独大、作威作福,定是寝食难安、按耐不住了。”

    钟毓秀在旁听了许久,一头雾水,忍不住问道:“国公爷、师父,你们说了这么久,这个人到底是谁啊?”赫连逸摸了摸他的脑袋道:“此人时常于宫内殿前狂走。食粱肉不得餍足,衣文绣未见人形。”钟毓秀瞪大眼睛道:“吓,他这么让人害怕吗?”赫连逸不屑道:“哼,不过是个残缺之人。”端木旻道:“白水多嘴一句,侯爷莫见怪。那人手底下豢养着不少江湖闲散人等,虽不是什么了得的人物,但因其阴险狠毒,更是防不胜防。侯爷虽身手不凡,遇见这种小人的暗算,也要万分警醒呐。”赫连逸谢过,望了望孙女,又道:“他忌惮我,我自是担得起做他的克星。我在一日,便一日是他不轨之心中除不掉的暗影。”他顿了顿,忽地叹了口气道,“若是从前,不怕与他殊死相斗一场。可如今我赫连一脉只余她这个女孩儿,我倒是畏首畏尾起来。若我有个不测,怕苦了这孩儿,我也无颜去见修治和红月……”说到此处,不禁老泪纵横。

    端木旻劝慰道:“侯爷豪勇,谁人不知?为了家族门楣,谁没有个韬光养晦的时候?侯爷莫要气短。”赫连逸握住端木旻的双手道:“若我使不上力,恐白水弟步履维艰、孤掌难鸣呐!”端木旻道:“侯爷,你我患难多年,孤鸿折翼时不甘堕地,万马齐喑时仍为喉舌。我端木氏毕竟是百年望族、簪缨世家,历朝历代公卿将相辈出,向风军名扬天下,当年助先帝一统江山,柱石之坚岂容人小觑?”他握紧赫连逸的双手,坦然一笑,“更何况,还有‘襄侯’这块招牌在,纵有人想鬻宠擅权、独断专行,岂有那么容易?”

    赫连逸感动不已,唏嘘道:“我有清晖、毓秀这两个徒儿,如今又添了孙女承欢膝下,虽年老失子,倒不至孤单。幼孙无辜,父母之仇深矣,幕后黑手难以防范。我只盼她练成无上剑法,以保一生平安。”端木旻道:“这孩儿可取名了?”赫连逸道:“单名做‘昭’,白水弟觉得如何?”端木旻点点头道:“光明为‘昭’,甚好。”他抱了抱外孙女,和蔼一笑,“老夫身无长物,唯有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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