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罩着麻袋吗?怎么可能认识对方?”
此话虽然带着情绪,倒还知道避重就轻,没说他到底有没有得罪人。
协警倒也没追究前一个问题,反而耐心解释后一个问题:
“在罩麻袋之前,他们不可能隐形,对不对?难道你一眼都没看见?”
周伟良想了想,才摇头答道:
“一个都认不出。因为他们全部蒙着脸。”
协警大为失望。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提出大家一起去堪查现场。周伟良倒是没什么意见,校长满心不爽,想道,深更半夜的,为什么连我也拉上去瞎折腾?
但校长还是跟着一起去了。原因是他怕周伟良脑袋被打糊了,到时在警察面前乱讲话。
来到凶案现场,大家用手电筒照了半天,看不出有什么异样与端倪,因为白天天气晴好,晚上地上干燥,现场连个脚印都没留下。
一句话,这地方根本就看不出有人打过架。一个年轻协警一边拍照,一边满脸狐疑地问周伟良:
“是不是这里?你不是脑袋被罩住了吗?会不会记错?”
这回周伟良答话斩钉截铁:
“绝对是这里。看到这块石尖没有?我倒地的时候,屁股就扎在这上面,伤痕现在还没褪呢。”
说罢,立即就要脱裤子让人看屁股,并将伤痕与突出的石尖进行比对。
年长警察赶紧制止了他的下流动作,叉开话题道:
“你被罩上麻袋之后,他们用什么打你?”
周伟良边想边说:
“石头,板砖,还有木棍。”
话音刚落,又指着自己的额头和鼻子,伤心地诉说:
“看见没有,这都是用板砖拍出来的。”
年长协警看了一眼方圆十米以内的地上,没有石头,没有板砖,更没有木棍,于是也满脸狐疑地问道:
“你确定?”
周伟良歪头想了一下,更正道:
“不对,他们一定用的是铁棍,否则我胸前肋骨没那么容易断。”
言毕又指着自己前胸,语带哭腔向警察倾诉:
“捅了三下,断了三根。这帮锤子,下手太狠了哇。”
年长协警又四周查看了一遍,也没见到铁棍一类的东西。三位协警都有点啼笑皆非,此案到现在为止,搞不清楚行凶者究竟有几人,作案工具都无法确定。
惟一确定的可能就是作案地点,因为有周伟良的受伤屁股作证。
堪查现场就到此为止。当晚,三位协警在学校里胡乱凑合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三位协警开始到村里去调查此案,挨家挨户问话。正值农忙时节,大家都没什么闲功夫,因此答话时就有点敷衍了事。
尽管困难重重,三个负责的协警,还是了解到了与此案相关的很多情况。
据说,周老师喜欢在村里泡女人,睡了村里最漂亮的姑娘,搞大了肚子又将人家抛弃了;又据说,周老师踢翻了一个八岁的学生,致其小腿严重骨折。
另外,还有人悄悄告诉警察同志,周老师像条黄鼠狼,在村里偷吃了无数个新鲜家鸡蛋。半年时间里,起码有五次,活捉了村里的鸡,跑到田埂上烧成叫化鸡,一个人吃了。
总而言之,大家一致认为,周老师是个坏蛋。
三位协警,将了解到的情况写满了整本日记本,事后一翻,对破案却没什么大帮助。猜测起来,似乎汤小艳的爹和汤山的爹,两人嫌疑最大。
但案发之时,汤小艳的爹被人目击在村口挑水;而汤山的爹,被人看见在自己家后院里醉得一塌糊涂。全都有不在场证据。
汤山和汤小艳则可直接排除,一个是八岁的孩子,一个是弱不禁风的女子。都不符合周伟良自己对行凶者的描述。据他所说:
“都是成年凶汉。否则他们哪能打得过我?我可是练过的。”
于是,此案最后只能不了了之。
三个协警回城之后,周伟良再也无心教书,每天一起床,便对着学校四周的那几个小山村,咬牙切齿,喃喃自语。
这年暑假过后,周伟良辞去了教职,回到枫林镇,开始了他的江湖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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