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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帛金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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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江湖大哥曾是文化人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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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江湖老大周伟良的身世背景,街面上有很多传说。

    一说他出生官宦世家,算是个官三代或者官四代;另一说是其父只不过枫林镇一个生意人,早年赚了点钱,因为出手大方,混迹于各种官方场合,得以抛头露脸。

    从周伟良的言行看来,这些传说,似乎都不怎么靠谱。

    比较准确可靠的履历是,高中毕业后,周伟良当过三年兵,转业后又在街头晃荡了一年,然后不知通过什么关系,被分配到了一个偏远的农村小学做老师。

    那个偏远的山村就在南华山脚下,故名南华村,离枫林镇二十里;而那座以祠堂作为校舍教室的小学,称作华光小学。

    这些在地图上找不到的村名和校名,没有历史,没有未来,注定被人遗忘,你也不需要去刻意记住它们。

    值得注意的只有一点:我们的主角汤山,就出生于南华村,小时候就读过华光小学。

    农村小学各方面条件极差,就不展开详细叙述了,毕竟这里不是忆苦思甜大会。简单说说学校的规模。

    学生不满百,分布在六个年级,每个年级一个班,平均每班不到二十人。教职工人员,校长加后勤,连厨房伙夫都计算在内,一共十二人。

    其中,只有校长一个是正式职工,其它的,后勤叫作临时工,老师都是代课的。所谓的代课老师,基本上初中没毕业。学生不懂的知识,老师们大多也不太懂。

    周伟良来到这个小学,成为除校长之外的另一个正式职工。而且是除校长之外,学历最高的一个老师。校长欣喜若狂,一听说他上过高中,便让他教二年级语文。

    为什么偏偏是二年级?因为这一年的二年级一班整整有三十多人。留级和升级的聚在一起,学生之间的年龄差距,少说也有五年。

    校长算是对周伟良青眼有加。但这一青睐,害苦了三十多个学生。

    许多年后,有人总结过周伟良教书育人的特点。

    周老师教书的第一大特色是,不懂拼音字母。啊波吃得,到了周伟良嘴上,成了英语里的ABCD。

    其它如双韵母,复韵母,以及整体认读音节之类,学生们看着晕,周老师看着更晕。学校条件差,连个收音机都没有,更谈不上多媒体教学设备了,所以,大家晕成一团,也没别的办法。

    一旦有生字需要靠拼音认读,周老师写倒是写出来了,但拿着教鞭指着黑板,就此闷住,很久说不出话,最后他急中生智,忽然摸摸小腹,叹道:

    “日你妹妹的,我要上个厕所,你们自己读一下。”

    他扔下教鞭走了。留下整班的学生坐着发呆。有时一呆能呆到下课铃声响起。

    通常来说,学生不认识的字,周老师多数也不认识,理直气壮让人查字典。查完,学生自己能拼出来的,算你幸运;学生自己拼不出来的,也不敢去问他,因为尊敬的周老师会对人吐唾沫,吐完还会破口大骂:

    “日你妈,让你查字典,还来问,你个瓜娃子是不是猪脑袋,嗯?”

    一帮农村孩子听着此语,虽然不太懂,倒也明白不是什么好话;其次还能明白的是,老师说的不是本地语言。

    有曾经出外打过工的村里人解释,周老师气急了时说的是四川话。

    只不过,枫林镇离四川好几千里路,为何周老师气急之下舍弃自己的方言,而脱口飙出四川粗话?难道仅仅是为了表明他的渊博?这点实在很令人费解。

    后来又有人考证,周老师之所以四川话说得那么顺溜,原因可能有二:一是他当兵地点在四川;二是当兵虽不在四川,但他与几个四川战友成了形影不离的哥们。

    总而言之是,周伟良当兵时,天天嘴里“日”来“日”去,后来为人师表,仍然“日”兴不衰,学生们上八代下八代,每天要被他“日”上好几遍。

    偶尔冒出来的词语,比如“瓜娃子”、“锤子”之类,学生们不懂,只能眨巴眼睛,一脸诚心学习的模样。

    周伟良教书的第二大特色是,解读课文全用本地方言。

    这点也很让人费解,气急了骂四川粗话,正经读课文又回归本地方言。四川本地轮流转,偏偏没普通话什么事。

    关键是,他用方言读课文也是不伦不类。比如书上的“汽车、火车”,在他的引导下,孩子们从教室窗口传出来的读书声是:

    “汽军,火军。”

    田间乡下人不识字,听了基本没反应。倒是校长急急忙忙走到教室门口,大声责问:

    “不是汽车和火车吗?怎么成汽军和火军了?那是什么军队?”

    周老师先是怪校长莽撞,打断了他的教学工作;接着又鄙夷校长没见识,很不客气的答曰:

    “日你妹妹的,你没下过象棋?没听说过车(ju)马炮?”

    辩解得还挺有道理。因为在枫林镇的方言里,很少鼻音,象棋里的“车(ju)”,读起来确实跟“军(jun)”一模一样。

    校长张张嘴,还想说点什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只好摇摇头走了。

    其实,校长不知道的是,能将“车”读成“军”,还算好的,起码能读出声,而且有据可查。更糟糕的情况是,即便用方言,周老师仍然有很多字读不出来,全靠舌头一卷蒙混过去。

    往往是周老师一篇文章朗读下来,学生们全都目瞪口呆,没听懂一个字。

    这时教室里安静到听得清纸片落地的声音,周老师则对大家的朽木不可雕怒不可遏,将书一扔:

    “日你妈,碰上一群呆头呆脑的瓜娃子,算我倒了八辈子霉。”

    他不知道的是,学生们碰上他这么一个语文老师,才真的倒了八辈子的霉。

    周伟良教书的第三大特色,是打人。

    在课堂上,如果他只是日你上下八代,算是幸运的,说明他今天心情很好,有可能在赌桌上赢了钱,或者在村里泡了个妞。

    更多的时候,学生们若提出质疑,或稍有坐姿不当,周老师一巴掌过去,脸上留下五个手指印算是最轻的,通常都是鼻孔和嘴角鲜血直流。打完后还要先声夺人:

    “日你爸,放学后让你妈来见我。”

    学生们都清楚,周老师平常虽然读不通文章,但张嘴说话并没什么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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