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禁想起了迦礼寺内五大司天其乐融融的时候,那时的自己是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小师妹,所有人都哄着自己,云都内也盛传自己的倾世容颜,多少人想一睹自己的容貌,可她不为所动。直到他,一块木头的出现,却又那般不同,世人只因为得不到,所以尽力在诋毁自己如何妩媚妖娆、玩弄男人,唯独只有他对自己深信不疑,可是为什么自己明明喜欢却又总是将他拒之门外呢?
也许,这就是爱情的宿命吧…
何裴一边念及崇万重,一边策马驰骋,眼看快要到迦礼寺时,突然凌空飞来一道青光直击何裴的面门。何裴因心中有事,便缓了一分才有所察觉,待到觉察之时,青光离自己不过一尺,她双脚发力,如鲤鱼入水之姿纵身飞离,只是脚下坐骑未能幸免,被青光从后背刺入,马儿应声倒地,背上的马鞍也在顷刻间四分五裂。
青芒入肉而不沾血,一个回环之后又往来时路径飞去。
何裴虽躲过这一击,只是飞身立于空中仍然惊魂未定,她不禁暗自感叹到:“好一招夺命的剑气!”
何裴调整身形,回头一看发现离自己数丈之外约有三十人,各骑一只月虱将自己团团围住。
“日照月虱先锋营的人!”
何裴暗自忖道:“怎么不见我军的兵士?”
“何裴何司天,久仰芳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月虱队伍中突然飞出一人,此人面色黝黑,颧骨突出,两眼深邃,身穿锦织银甲,且身下月虱比旁人大上一圈,一看便知是领头人物。
何裴问道:“阁下是何人?即知我名何故还敢前来送死?”
“在下籍籍无名,不过是日照国君座下骁卫,崔尚是也。”
“哦,你就是崔尚,呵呵,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我还正想寻你,你倒主动送上门来了,你可知手上染了我云都多少人的鲜血?”
“让何司天费心了,我这不是来了吗?”
“呵,油腔滑调的男人,只可惜我裙下不缺你这只鬼!”
“司天切莫动怒,我知道司天来此的目的,所以预先准备了盛宴请司天一起享用。来人呐,让何司天先见见这饕餮大餐。”
崔尚示意身旁一兵卒飞下,何裴未卜先知般突然觉察到一丝不祥预感,她目不转睛的盯着飞下的那名兵卒,而一抹阴狠的笑容从崔尚嘴角划过。
只见这名士卒走下月虱,慢腾腾的推开迦礼寺红漆木门。
何裴双瞳来回闪烁,眼里死死的盯着门内慢慢露出的场景。
天呐,大门背后露出的是堆积如山的尸体!
这些尸体中全是迦礼寺修行的学童,到处都是裸露的皮肤和残肢断臂,血液从尸堆中流淌出来,凝聚成滩,将院落的草地都已染红!
这些尸体中很多孩子的眼睛都未闭上,他们幼小的头颅如同灯笼般,发出幽怨的荧光,他们无声干涸的嘴唇似乎也在一张一闭的翕合着,诉说着疼痛和哀怨!
“哈哈哈哈…”
三十个名月虱士卒发出禽兽般的嬉笑声,何裴紧闭双目,指甲深深的陷入手掌之中。
她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赶到,她恨究竟是谁遣出这些学童,她更恨面前这三十名畜生,她暗下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他们!
何裴双目紧闭,胸口剧烈的起伏,电光火石间,伸出食指在空中虚无的划过,嬉笑之人中立马有一人跌落下月虱。
众人停止嬉笑,崔尚瞠目直盯面前的何裴,暗自感叹到,何裴的修为就算不敌其他司天,但其实力也不可小觑。
“都散开!”
崔尚命众人散开,他从一开始便猜到何裴会来救援,只是没想到只有她一人过来,当真是天赐良机!
白自赏虽然说过要留她的性命,可是现在机会既然摆在面前,便只能先斩后奏。
“都散开,让月虱兽先上,我倒要看看你的沛雨丰物大阵还使不使得出!”
众人得令后纷纷掏出玉石,一时间莹芒乍现,月虱兽伸出双翅,鼓噪飓风向何裴袭来。
何裴五指化藤,一伸手,五根手指化作的利藤便洞穿就近一只月虱的身体。月虱身上的士兵眼见爱骑被杀死,祭出双戟朝何裴袭来。
何裴不躲不闪,五藤齐发,一把缠住空中的双戟搅成齑粉。再一伸手,这名士兵避无可避,被五指卷入掌中,脑袋顷刻间捏成肉酱。
崔尚扼腕惊呼,此时的何裴惊为天人,远比战场上更加毒辣!原以为她真元耗尽,‘沛雨丰物’大阵无法开启她便没了用武之地,谁知她退而求其次,炼气化形,以‘虚谷’境界的招式御敌也丝毫不落下风。
“可恶!我们三十名堂堂男子居然斗不过一个女人,所有人听命,摆下车轮阵,我倒要看看何裴她能挺多久!”
此时的何裴早已失去理智,心里的失落化成连绵不绝的动力,竟然一时间忘记了疲倦,她知道今次自己很难全身而退,可就算是死,也要抓上这些畜生垫背。也许,再也见不到那块木头,昨日的一别,从此山水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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