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剩的一只眼睛胀的圆圆的,像只鼓气的蛤蟆。
“我?你问我究竟是什么人?”少年的表情变的很微妙,他蹲下身子,轻轻抚摸着王大眼肚子上那条狰狞的伤疤,像是在抚摸情人的身体,
“很疼吧”他的语气很温柔,可是手上的力量却越来越重,“可是我当年,更疼啊!”少年的表情突然变的狰狞,像只撕去面具的野兽,本就脆弱的王大眼此时更只剩进气,没有出气。
但是王大眼仍然清醒着,刚刚少年看似抚摸,实则摁了他几处穴道,让他更加清醒,同时感官也提升了好几倍,本就疼痛难当的伤口被放大,更加难以承受。
王大眼本能的要叫喊出来,但少年先他一步,捏住他的喉咙,一丝声音都未发出。
少年恋恋不舍地看着王大眼痛苦的神色,带着微笑,说道
“记得当年我用匕首划开你肚子的时候你的表情也是如此精彩。”
听了这话,王大眼痛苦的脸上露出一摸难以置信,随即转变成恐惧,回光返照似的多了几分力气,挣扎起来。
少年并未管他,只是依旧捏着他的脖子,不让他发出一点声音,自顾自的继续说着
“你刚刚不是问我究竟是谁么?”
“我从北地来。”
“我叫司朔。”
王大眼挣扎的更加厉害,脸上的痛苦,害怕,恐惧和愤怒交织在一起,让本就怖人的脸更不成形状。
少年,现在应该叫司朔,露出无趣的表情,
“洪统死之前可不像你现在这幅表情,怪不得他能当上威武大将军,而你,一辈子,也只能是个小小的中郎将。”
“你说的对吧,王添王中郎?”
王添死了。
无论是几十年前杀的蛮人后退三百里的左威卫洪统和中郎将王添,还是如今一个在北齐官场权倾朝野的威武大将军,和化名王大眼的丑陋老头,死了。
唯一的区别可能只是一个先死,一个后死,和有一个共同的见证者罢了。
司朔看着地上已不成人形的尸体,半晌未出声,只是默默的看着,像是要把这一切全部锁进脑袋里一样。
名单最后也没有到手,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呢?反正最后,他们一个也跑不掉。
司朔这么想着,歪着头,看向窗外,依旧漆黑一片,连月光都舍不得照进来。
夜还长。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