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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刀捭阖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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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大雨将倾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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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东街的格局相较于临安西街,是截然不同的。

    宽阔的街道能并三架马车齐驱,地面垫着青石砖,码的整整齐齐,没有一丝浮土。两旁的庄园或精美雅致,或磅礴大气,掩映在参天古樟中,煞有趣味。

    “今天倒比前几日凉爽了许多呢。”谢莫袂抬头望了望天,思绪漫无边际地发散着。天上乌云密布,空气也有些黏稠——暴雨将至。

    他收回视线,看着面前这个不起眼的庄园,庄园大门的红漆快落干净了,露出里面乌黑的内衬,门上的铜环布了一层密密的铜锈,门檐上挂着一扇黄梨木匾额,刻着“谢府”两个遒劲大字,一看就知是出自名家之手,放在这儿倒有些格格不入。

    谢莫袂拉起铜环,轻轻扣了扣,“咚—咚—咚—”,大门比想象中要结实不少,传出厚实而沉闷的声响,铜环上的绿锈被震地簌簌抖落,而他并不在意。

    不到片刻,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从门内探出一个壮实大汉的身影,络腮胡子,一脸凶神恶煞。

    大汉看清来人长相后,侧身颔首,恭敬地道了声“少爷,您回来了。”

    谢莫袂摆了摆手,走进庄园内。不知为何,心中有些烦闷,哪怕院中种满奇花异草,也不见畅快。

    “大概是天气的缘故吧。”他摸了摸鼻子,继续往前走,却发现面前站了位文士打扮的男子。

    男子身形不高,削瘦而挺拔,三缕长须无风自扬,虽身着儒生服饰,但却不怒自威,气势凌然。

    谢莫袂看见文士,神色变的有些紧张,恭恭敬敬地问了安,男子撇他一眼,随即便不再看。

    气氛有些僵硬,谢莫袂小心翼翼地看了他一眼,讨好似地问道

    “爹,宰相府内事务繁多,今日为何回来的如此之早?”

    文士没有正眼看他,好似不在意的回答道

    “今天无甚多琐事,偷得浮生半日闲,”文士捋了捋胡须,

    “倒是你,刚刚又到哪里去了?”

    谢莫袂的冷汗“唰”的一下冒出,结结巴巴地回答道

    “我,我嫌家中烦闷,去,去北大街转了转。”

    “北大街转了转?”文士狠盯他一眼,

    “我看是去北大街找你的月儿姑娘了吧。”

    “爹,我,我……”谢莫袂顿时有些语无伦次。

    文士见状,严肃的脸上却浮现一丝笑意,

    “爹又没有制止你去找你的月儿姑娘,为父知道月儿姑娘的出身,但为父可为不是黄御史那种酸生腐儒,想去见,见就是了,何要偷偷摸摸做贼似的,身位宰相之子,可别让人家笑话。”

    谢莫袂听到这话,有些局促,微微低下头,但还是一字一句地说着

    “莫袂自然知道父亲深明大义,但莫袂想靠自己,将月儿明媒正娶,而不是挂着个宰相之子的名头,让别人说闲话。”

    “再说了,月儿她只是歌姬,并非那些做皮肉生意的花柳之人,寄身望秦楼,也是为生计所迫,我也跟望秦楼的妈妈们打过招呼了,倒也不会强迫月儿做那些卖笑的活计。”

    文士有些意外地看了看面前这个年轻人,自三年前从边塞回后,性子和脾气倒也硬气了不少。

    他和蔼一笑,什么也没再说,只是挥手示意谢莫袂回房。谢莫袂眨了眨眼,有些窃喜,一溜烟的跑回自己的房间。

    文士无奈地看着谢莫袂的背影,暗自叹了口气,

    “都已及冠,还一身孩子气,当初应该让他在边塞多待两年,变的稳重些再回来。”

    正当文士这么想着的时候,传来一道清甜的少女声

    “爹,那位月儿姑娘就是让大哥魂牵梦绕的心上人吗?”

    文士有些头大,看着面前这位穿着水绿长裙,体格娇小,面容清秀的少女。

    “爹,你就告诉我,那位月儿姑娘到底是不是让大哥天天记挂的人嘛,还有那望秦楼又是何去处,大哥每天偷偷摸摸去的就是那里么?”少女挽住文士的手臂撒娇,一双大眼睛眯成了初一的月亮。

    “望秦楼哪是你们姑娘家能去的,每日只知四处疯玩,还有没有一个姑娘家的矜持!”文士佯怒,轻轻甩开搭在自己手臂上的少女,却看见少女一双大眼睛中立刻蒙起一层水雾,只得柔下声来,和蔼的摸了摸少女的头,说道

    “菁华,爹也是为你好,你看你整天疯疯癫癫的,以后哪家公子王孙敢娶你?”

    谢菁华听罢,吐了吐舌头,有些不开心,

    “菁华才不愿嫁与那些不学无术的纨绔。”

    “好好好,看不上那些烂柴败枝,为父以后一定给你觅个大丈夫做夫婿。”

    “爹,这可是你说的,以后那些臭纨绔们,打着拜访您老人家上门的,可不许给他们好脸色看。”谢菁华狡黠一笑,身形没入身后的花圃中,如一只穿花蝴蝶般消失不见。

    文士瞅着谢菁华背影消失在他视野中,才长叹一口气,有些自责的感慨道

    “小青,都怪我平日里对莫袂太过严苛,对菁华太过娇纵,让我这堂堂宰相,也对他们没辙。”

    虽然这么说着,但脸上的温柔与怀念却掩藏不住,只是眉心里还有一丝化不开的阴郁。

    天上的乌云更厚了。

    ……

    邻居们对于王大眼的突然离开有些感到意外。

    这个除了偶尔上街卖酒换些银钱,就几乎不出门的老头,他的不辞而别,让大家都觉得有几分诧异。不过这么多年来,他跟街坊邻居也没说过几句话,再加上这个懂事的王大憨给周围挨家挨户送了些瓜子干果,很快就打消了这股诧异。

    司朔搬了把椅子,坐在屋门口,望着往来行人,一言不发。身后房屋的门窗全部敞开着——淤积了十几年的腐朽味道可没那么容易散去。

    他抬起头,看着头顶大片大片的乌云,面无表情,眼神迷离,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诶,大憨啊,你怎么坐在这里?”

    一声呼喊打断了司朔的思绪,他换上一副憨厚的表情,望向声音的来源——正是那晚给他指路的胖妇人。

    “姐姐,你怎么来了,你这是?”看着妇人手中拿着一提黄纸,有些不解地问道。

    “今天是七月半,得给祖宗们烧点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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