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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云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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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第(3/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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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润的声音忽然变得有些尖刻起来,眼角晶晶亮亮涌起了泪花:“你说你总会对我讲真话,可珍珠是怎么回事?金杨村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骗我?你和韩家关系深厚,到底是谁把珍珠的事透露给了你?你为什么要做出劫镖这样无耻的事情?”

    秦远沉默着,她突然害怕起来,怕他会解释,又怕他不解释。

    无论如何,他留给她的记忆终究是美好的,她不愿意看到他是一个贪财、狠毒又虚伪狡辩的人。

    秦远终于开口了:“你说完了,现在轮到我说了吧。”他又犹豫了一下,沉声说道:“我也有几件事要告诉你。第一,长青门下弟子奉命在外的虽只有我一个,但流落在外的却还有一人。”

    许绣氤道:“这是什么意思?”

    “我有一名师弟因犯了门规,去年被逐出师门,他已不再是门下弟子,所以你方才问起时,我并没有想到他。”

    “第二”他尴尬地笑了笑:“我的确有吐字不清的毛病,有几个师兄弟最爱学我说话,常常取笑。被逐走的那一位就是其中一个。”

    “第三,如你所说,金杨村已毁于暴雨泥流。但你不知道的是,村里逃出来的幸存者在城门西郊又开了家新的酒庄,仍然用的是老字号招牌。你若不信,去亲眼看看就是了。第四,我送给你的珍珠本是别人赠与我的,我从没有去过荆州,也根本不知道韩家被劫镖的事。”

    他说完,轻轻叹息了一声,苦笑道:“我说的都是真话,信不信由你。”

    许绣氤愣了下,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心下很有些不好意思,抱歉地莞尔一笑,柔声道:“是我错了,我方才有点凶,你可不要往心里去呀。”

    秦远看到她秀美的脸上像春花骤然开放,露出了明媚可爱的笑容,一时竟有些痴了,只“嗯”了一声,呆呆地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许绣氤想了想,轻轻说道:“送给你珍珠的人是谁?就是被逐出师门、爱学你说话的那位师弟么?你是怎么遇见他的?他是不是就在长沙?”

    秦远点点头:“送我珍珠的人就是他。我遇见他,是因为我一直在找他。他虽在去年被逐出师门,但直到今年我们才知道,他竟然早已玷污了掌门人的独生女儿,还让她怀了孕。可怜那姑娘到了事情无法再隐瞒的时候,就投河自尽了。我这次奉命出来,正是要带他回去交由掌门人发落。”

    许绣氤“啊”了一声,叹息道:“这可真是作孽啊。你既已见到他,他必是落到你手里了。”她忽然高兴了一点:“只要他把珍珠交出来,我爹的屈辱就可洗清了。”

    秦远却叹道:“他叫薛林,虽然他确有极大的嫌疑,只可惜他并没有落到我手里。”

    “这是为什么?”

    “因为他已经死了。”

    “死了?”许绣氤吃了一惊:“怎么死的?”

    秦远道:“我离开长青门后,一直追查薛林的下落。大约一个月前,终于在郊外一家小客栈找到他,当时他已身中剧毒,奄奄一息。临终前他说自己罪有应得,被人下毒死而无怨。只是求我把他的遗骨交给他一位老乡,不要带回长青门,他说家在河北保定府,希望死后能回归故乡。他又给了我这颗珍珠,说是兄弟一场,做个纪念。”他顿了顿:“我当时并不知道,这颗珍珠竟然是赃物。”

    许绣氤点点头,柔声道:“我相信你。”

    秦远道:“他临终前就只对我说了这几句话,并没有提到劫镖的事情。”

    许绣氤道:“他既是被人毒死的,下毒的人是谁,他说了么?”

    秦远道:“没有,不过当时客栈房间的桌上摆着酒菜和三副杯筷,看来他不久前的确曾与人饮酒,那酒中的确下有乌头之毒。他手里还握着一把刀,刀口上沾着一些血迹,而他身上却并没有任何伤口。”

    许绣氤道:“难道是他发现中毒之后奋起反抗,把那下毒之人杀了吗?”

    秦远道:“那刀上的血迹不多,薛林的衣服上和地板上也是干干净净,并没有沾血,说明中刀之人受伤很轻,远不足以致命。”

    “你想”许绣氤目光闪动:“和他一起喝酒、给他下毒的人,会不会和劫镖的案子有关?”

    “很有可能”秦远沉吟道:“韩家行事向来谨慎,若没有人通风报信,他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许绣氤道:“所以韩家必定有人和他勾结。”

    秦远道:“除此之外,若没有镖局的人从中协助,他想劫走珍珠也很难成功。”

    许绣氤吃惊道:“你是说,镖局里面也出了内奸?这不可能,镖局的人都是和我舅舅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怎么会做这种事?”

    秦远道:“这批珍珠价值十万两银子,镖局必然慎重,但凡遇到这种情况,都是走暗镖。在镖车里装上一些银子做掩护,而把真正的红货藏在秘密的地方。”

    许绣氤忽然明白了,笑了笑:“你懂的还不少。我想起来了,我爹说过,他是把珍珠藏在枪杆里,本以为万无一失,谁知还是被劫走了。”

    秦远道:“问题就在这里,薛林如何会知道藏珍珠的地方?除了令尊,镖局里还有其他人知道这件事吗?”

    许绣氤摇摇头:“没有,我爹生怕出事,走镖的前一天夜里都不敢回家,就守在镖局里。他说直等到别人全都睡着了,他才悄悄走到内堂里藏好了珍珠,所以这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可是我爹绝不是这种人,何况珍珠丢失了,要由我家来赔,他又何必这么做呢?”

    “等一下”她忽然眼前一亮:薛林房间桌上的杯筷、刀口的血迹、韩家和镖局的内奸、下毒之人的伤口。。。

    “我知道是谁了。”她目光炯炯望着秦远:“韩家生意上大宗的进货、出货大多由陈淮生打理,珍珠的事他是最清楚的。镖局的副总镖头杨正杨伯父独居长沙,并无家眷在身边,事发之时他因腿疾发作,就住在镖局的后院养病,以他在镖局的资历和地位,能随意出入内堂的就只有他了。而且,他和陈淮生都那么巧在同一个部位受了伤。”

    秦远不由问道:“伤在哪里?”

    “伤在脸上。不久前他们两人都在脸上贴上了膏药,说是得了腮腺炎,现在想来很可能是撒谎。”她说着,目光往陈淮生那边瞥了一眼。夜色浓重,陈淮生的身躯淹没在漆黑的树影中,已几乎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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