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绣云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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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第(2/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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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她会很伤感,但是也没有。他突然出现的时候,她有过一瞬间失神的惊讶,有过一瞬间扎心的刺痛,但是这点慌乱和刺痛就渐渐就平息消散,并没有在身体里蔓延开来。

    他走到面前,沉默良久,只淡淡地说了几个字:“韩少奶奶好。”又再次陷入了沉默中。

    许绣氤知道陈淮生在关注着自己的脸色,便镇定而有礼貌地向他笑了笑:“不知这位朋友如何称呼?”

    陈淮生笑道:“两位是旧相识,何必装作不认识呢?”他拍了拍那年轻人的肩膀,叹道:“兄弟,那日我见到你手绘画像上的女子竟然是少奶奶,便知你有满腹心事。这世上造化弄人的事多了,想开点吧。你有什么话要对少奶奶说,可要抓紧些。时间不多,做朋友的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他向着许绣氤笑道:“少奶奶,小人暂时告退。这里清静,两位有什么悄悄话,是绝不会有第三个人听见的,只管放心。”说完,便叹息着走到十余丈外的一棵树下,靠着树干坐下,似在闭目养神。

    画像?许绣氤刚刚平静的心里又跳了起来,她忍不住向他走近了一步,他好像比当日看来又清瘦了些,他的眼睛依然明亮,目光依然炽热,只是他勉强挤出的笑容看来是那么忧伤,那么凄凉。

    她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愧疚,她没有想到这段短短的相遇,他竟会看得这般认真、这般重要。而她却已慢慢融入了韩家,任由他在心里模糊淡化、随风飘远。

    这些日子,她实在没有像他记挂着她那样,来思念他。

    若她能早些了解他的这份情意,她会怎样?

    许绣氤不敢再想下去,也不忍再对着他的目光,转过头去看着灯笼,淡淡说道:“你,你有事吗?”

    他却一直望着她,目光半分也没有移开过,半晌后痴痴答道:“没事。”

    “哦”她点点头,不知怎么随口说道:“没事就好。”

    他也机械地点点头。简短两三句话后,又是一阵沉默。

    “你还没有问过我的名字。”他忽然笑了笑,笑容还和以前一样可爱:“我叫秦远。”

    她睁大了眼睛:“原来你就是秦远。”

    他目中闪过一丝惊喜:“你知道我?”

    “是”她笑了笑:“听载沄说起过,他说你是他最好的兄弟。”

    “哦”他脸上瞬间黯淡了下去,讷讷说道:“是,我是载沄最好的兄弟。”

    他眼圈忽然红了,声音也轻轻颤抖起来:“我今日不该来的,不该来打扰你。今后再也不会来了。”

    她听到这句话,怔了又怔,心里像被鼓椎重重敲了一下,有了一种又急又疼很异样的感觉,不由自主地大声说道:“你为什么不能来,载沄很惦记你,你该来看看他。何况你不光是他的兄弟,也是。。。”她脸上红了红,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也是我的朋友。”

    秦远的身子似乎颤动了一下,失魂落魄的脸上发出了光彩。

    许绣氤的心里却在往下沉,她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柔声道:“你是我的朋友,所以不管我问你什么事,你都会对我讲真话,不会骗我,是不是?”

    秦远点点头,语声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是,不管你要问什么,都绝不会骗你。”

    “好”许绣氤想了想,缓缓说道:“我听说你做了长青门下的弟子,是不是?”

    “是。”

    “这一两个月来,长青门下在外行走江湖的弟子,除了你还有别人吗?”她淡淡笑道:“你不用急,好好想想再说。”

    秦远却毫不思索就回答了她:“不用想,长青门不日将承办武林盛会,正在加紧筹备中,近两个月来只有我奉命外出,别人都未离开。”

    许绣氤“哦”了一声,温雅的笑容像花儿被冰封住一样,僵在了脸上。

    秦远看到了她的异样,不由有些担心:“你怎么了?怎么会对江湖中的事情感兴趣?”

    “我能有什么兴趣?”她轻轻咬了咬嘴唇,低下头,勉强笑一笑:“我不过是只对你感兴趣呀。”

    秦远愣了一下,变得兴奋起来,原本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了红晕,但转瞬之间便由兴奋陷入了更大的伤感,眼神中露出了痛苦之色。

    许绣氤瞥见了他的兴奋,也瞥见了他的伤心,心里更加乱了,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我还要问你,上个月初九你在哪里?”

    “上个月初九?”他觉得有些奇怪,却并没有问她为什么要这么问,只是微微皱了眉头回忆着,慢慢答道:“我应朋友之邀,去了荆。。。”

    她一字字听着,惊愕地抬起头,生怕他说出“荆州”两个字。

    谁知他说的却是“去了金杨村酒庄,在那里待了一天,直到晚上才离开。”

    她愣了一下,并没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反而有一股怒气突然从心里升了起来。

    秦远说完,迎面发现许绣氤的神色很不对劲,不由大吃一惊,有些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怎么了?有、有什么不对吗?”

    许绣氤冷冷地看着他,就好像在看着一个陌生人:“我要告诉你几件事。第一,就在上个月初九,韩家托镖局送往荆州的一批珍珠在半道上被人劫走了。第二,护送这批货物的镖师就是我的父亲,他和劫匪交过手,他说这个人的武功来路是长青门下。第三,我父亲还说过,这个劫匪说话很有特点,说到‘拿来、过来’的来字时总有点含糊,不大听的清楚,这一点岂非就和阁下一样?”

    秦远静静地听着,脸色却渐渐平和,并没有露出一点慌张、心虚或是不悦的神情。

    许绣氤说到这里停了一会儿,对他的反应有些诧异,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第四,阁下多年不回长沙,也许不知道吧,城南山下的金杨村虽以酿酒而闻名,却在几个月前的一场暴风雨中,被滚落的山石沙土掩埋了大半个村子,早已不复存在。第五,韩家送往荆州的珍珠不但价值万金,还珍贵罕见,是产自东海独一无二的血螺珠,价值高达十万两银子。”

    “阁下曾经送给我一颗珍珠”她一字字说道,语声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失望与悲伤:“就是这批血螺珠的其中一颗。”

    秦远认真地听完,又等了一会儿,深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完了?”

    “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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