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的北照民举着刀,眼前对着的是高一的万建旗。
万建旗腰上被北照民捅了五六刀,失血过多已经快失去意识了。
警笛声越来越近。
北照民本能地想要跑,她冲出人群却在拐角迎面撞见奔来的父母。
而后渐渐被黑压压的人群包围,嘈杂的谩骂和指责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我该死…但是…别说了…我什么都不想承担…求你们了!”
“不要!!”
“呼。”
北照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努力深呼吸了半天才让心跳慢慢平缓下来。
“妈的。又是这梦。第几次了都。”
她伸手抹了抹脖子上的冷汗,打开手机,凌晨四点半。
世界很安静。没有人责问她,但北照民心中却满是负罪感,像是被压在废墟下的人,无法呼吸,想要呼救却不能呼救。
都是报应。
深冬,又是北方,外面的天还是黑色的,又不是那种污浊的黑,黑的通透。
“嘶…有点冷。”
北照民套上她的白外套走到水池边,洗漱完毕,整个人都完全清醒了。
既然都醒了…不如去干点别的事吧。
她翻了翻手机日历,噢,快过年了。
今年她还没回家看过,因为她的特殊身份,A市最大犯罪集团北支队的老大。如果被家人认出来可就不好办了,而且她也不希望家里人知道她是这样的人,这太残酷了,只是想想家里人知道后会有的反应,她都会忍不住想放弃。家人都认为她是个好孩子,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但她却是个犯罪分子,只是这样一想心里的愧疚感就止不住,而他们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愧疚感。
能装一天是一天。
那是现在的她最不该拥有的东西。负罪感和良知。
北照民这么叹了口气,随随便便热了一下昨天剩的外卖,糊弄着当早饭吃了。
手机上的时间是2028年1月2日凌晨五点半。
随便地解锁,拨号,接通。
自从三年前她踏上犯罪这条路,她就通过一些手段弄到了个特殊的加密线路,那个手机号就是专门联络北支队成员用的。
“喂,小言?”
“喂…哦老大…你今天怎么起这么早。还大早上给我打电话。才五点半啊喂。”
对面被称作小言的少年被电话吵醒,声音还有些懒散。
“哇这又不是什么要紧事…哎哎说正事,我今儿上午有点事出去一趟,下午老样子,我中午去你们学校拉你啊。”
“行我知道了。”
白发少年挂掉电话,叹了口气。
“啊…”
早晨八点,A市法律大学校门前。
冬天,这个点还是挺冷,一个梳着麻花辫的女孩,穿着呢子大衣,一边冲手上哈出一团团的白气,一边左右蹦跳着取暖。她在那四处张望,像是在等什么人。
“哇你来得好早。”
身后传来少年的温柔声音。女孩一惊,猛地转过身,看到站在自己身后的言玖铭。
“早,阿南。”
言玖铭冲女孩笑笑,脸上的阳光和温暖甚至让冬日的空气都增添了一点温度。
“哇…!学长早啊!”
“没想到你在这等我,我从南大门进来的,找了半天没找到你。”
他抬头看了看学校的表,接着拉着白悦南到校园里的一处长椅坐下:“离点名还早,不如坐这聊个天?阿南你还是大一吧,听说现在在警队实习?”“嗯。”“很厉害啊,大一就去警队实习了。”“没有没有,现在也就是帮忙干一些零碎的事而已!嘿嘿嘿……”“这样啊…对了阿南,你听说过北支队没有?”
白悦南听了一惊:“学长说的是不是那个全市最大的犯罪团伙?!”
“对。”言玖铭微笑着点头。
“组长天天都在说他们…反正都是些不中听的话了。我大概翻过他们的档案,简直是把坏事全做了一遍了!啊对了,那个组长也是A市法大毕业的来着!”
言玖铭连上依旧挂着微笑,他坐在一旁静静的听白悦南滔滔不绝的说着,待她讲完了才问她道:“北支队的事我也听说了一些,不过我倒更好奇,你说的那个组是什么最近有什么行动计划吗”
白悦南才意识到这点:“噢噢,忘记跟你说啦,就是公安局那边一个专案组,专门负责处理北支队那些案子的,简称叫打北组,我就被派到那边实习,不过平时都是整理资料一类的零碎任务啦,组长叫什么来着…万建旗!对!活动嘛…可都是机密!”她笑了笑,“不过学长,你想知道这些干什么”“哦…没什么,比较感兴趣而已。”言玖铭从长椅上站起来,“啊,快上课了,走吧阿南!”
早晨十点半,城内区,A市CBD。
北照民停了车,把贝雷帽一摘,散开辫子走进了那栋小高楼。
楼当年算高,但立在这里也将近二十年了,A市这些年发展速度飞快,当年的高楼也很快隐没在新起的大楼中,变得那么不起眼。
城市的变迁就是这么快。
北照民基本是从小在商务区长大的,她的童年就是在这大城市里度过的,大概是因为这个,她对城市有一种莫名的亲切。
“咚咚咚。”
“妈,我回来了。”
北照民敲过门,在门口站着等了一会,屋里的狗听见有人来了,意思意思叫了几声示意主人,而后传来一阵脚步声,门被一个老太太打开。
“哟!看看是谁回来啦。”
老太太笑的特别高兴,把门敞开让北照民进来。
老太太就是北照民的母亲了,六十多岁,看上去却并没有那么大年纪。北照民自从上了大二就从家里搬出去了,老太在家里没什么事干,就养养狗和花,看点书做点饭了。
北照民走进屋去,趴在门口睡觉的老狗站起来,勉勉强强拖着自己苍老的身子扑过去欢迎北照民,狗已经很老很老,它曾经是北照民要好的玩伴,跟她也最亲。虽然它已经不能像小时候那样一下蹦的老高,再一边汪汪叫着一边转着圈摇尾巴了,但这也不能阻止它想表达自己看到主人回家后的喜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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