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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山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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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天参星火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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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虚镜站在重华山前,她可以选择进去,也可以选择跟上古逐月,但是她都没有。

    角鹿从山林里撒着欢奔跑下来,亲昵地顶着容虚镜的手心,她看见了尉迟醒会死在大雪里,冰冷的雪花飘落下来,掉进他空洞无神的双眼里。

    身体的余温把雪融化了,清冽的水珠从眼角滑落,像是他在无声哭泣。

    “你认识我?”容虚镜低下头看着角鹿,它的眼睛清澈灵动,纤长的睫毛像是把羽扇。

    角鹿往后一缩,又猛地跨前来,叼住了容虚镜的衣角。见她没有任何动作,角鹿大胆了一些,想把她往山上拉。

    “你曾经很怕我,”容虚镜拽住了自己的衣角,这才没被它拉着走,“迟早我会想起来,所以你也别做越界的事情。”

    角鹿仿佛是听懂了,它蓦然张开嘴,放过了容虚镜的衣角,然后抖了抖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抬起头看着容虚镜。

    “等他死了我就要回去。”容虚镜找到了一块断石,拨开积雪后坐了上去。

    尉迟醒死了,她就要回到小院子门口,去等古逐月一如往常地回家。

    她想,古逐月是为了保护尉迟醒才离开的,等他死了,他自然就会回来。

    笔直不带拐弯的思路,在她自己的待事模式里,却是十分理所当然。

    容虚镜摊开自己的手掌,愣愣地盯着掌心纵横四布的纹路。大多数时候她的大脑都很空,看着一处发呆就能耗去不少时光。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识到,时间对于她来说仿佛并没有任何意义。但容虚镜觉得这样的漫漫路要一直走下去,其实相当无趣。

    人们都在向往长生不息的生命,但真正活得太久的人,失去得更多。

    “失去?”容虚镜喃喃自语,当她头脑里出现这两个字时,她自己也被吓了一跳。

    她甚至从未觉得自己拥有过什么东西,为什么已经开始担忧失去了?

    浩浩凡俗人世,漫漫灿烂星汉,有什么是属于她的?

    角鹿突然拱了拱容虚镜的手背,朝着一个方向焦急地点着蹄子。

    容虚镜抬起头,青空背后隐藏着的星轨尽数展现在她的眼底。无数星尘似海浪般翻涌,灿烂星光照耀着寂寞无垠的黑暗,这份暗示着微笑的美丽,轻易就能让人失了神。

    “阵法。”容虚镜忘记了很多,但本能让她认出了这异样的波动。

    这是一个压制着什么的阵法,它被启动了,有些东西要破开束缚重新降临在人世间。

    海东青从云霄里呼啸着冲下来,当它降落在容虚镜面前时,把她的一头青丝尽都扬在风里,随气流飞舞。

    角鹿用自己树枝般分叉的巨大角,轻轻顶着容虚镜的背,推着她往前。

    容虚镜被推到了海东青面前,她看着桀骜不驯的巨鹰低下了头伏在地上,仿佛正等着她踩上去。

    它的眼神很焦急,容虚镜忽然就明白了,它要带自己去被启动的阵法里去。

    容虚镜揪住了它头顶的一撮羽毛,轻轻发力就跳了上去,稳稳当当地落在了海东青的背上。

    “走吧。”容虚镜说。

    海东青一声高唳,冲上了云层堆叠的天空。

    容虚镜低头看着并不算巍峨的重华山,但她突然看到,世人能看到的重华山,是云下的重华。

    天空仿佛一池静水,重华山投入其中,在云层之上就有这分毫不差的倒影。

    但这绝不是倒影,是真实存在于云海之上的重华山。

    山色烟青,有云雾如丝如带般缭绕着。云下的重华山落满了积雪,云上的重华山还苍翠着,仿佛掐一把还有绿色的汁水流淌出来。

    容虚镜盯着这奇景看了很久,直到海东青穿破云海似乎想要降落。

    其实容虚镜心里突然有个很奇怪的想法。

    如果这云层就是水面,那几次穿透云层的海东青就可以看做一只飞鱼,潜入海底后俯冲千万米,又穿透水面跃起。

    她还没来得及想出更多的奇怪比喻,海东青就悬空停止了下来,它的头颅朝着一处窗棱,很明显,它在提示容虚镜进去。

    容虚镜从它背上站了起来,一脚一脚踩在海东青背上,然后跳过窗棱,落地后与对面举刀的少年无声对望。

    尉迟醒看清楚了来的人,心里放松了一些:“你怎么来了。”

    但他话刚说完,利刃划破空气的声音便倏然而起,不知何处而起的千百支箭刺破了寂静,向着唯一的目标极速飞去。

    尉迟醒抬起刀,他只需要在身前挥动成一个半弧,然后跃起腾空翻转,就能躲开面前的暗器。

    但他身后的箭,只多不少。

    然而留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不足一眨眼,他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但他刚想挥刀,却发现所有箭矢都停了下来。

    容虚镜抬着手臂,她握着拳,在尉迟醒转头看她的时候,她轻轻张开了一下手掌。

    几乎是一瞬间,离尉迟醒尚且至少五步远的箭矢齐发,将距离在来不及眨眼的一刻,缩短到了两步。

    容虚镜在尉迟醒的刀刃即将碰到箭矢的瞬间又握紧了手,抬眼冷冷地看着尉迟醒:“最好别碰到。”

    箭矢上的光芒冷且厉,仿佛还有种虔诚而神圣的力量深藏其中。尉迟醒看了好一会儿,转头看着容虚镜:“多谢。”

    “你害怕了?”容虚镜看见尉迟醒的额角有汗珠渗出来,她迎着尉迟醒的目光一步步走过去,隔着千百利刃与他对视。

    尉迟醒干脆收了刀,站直了转过身面对容虚镜:“确实怕,腹背受敌,孤立无援,谁都会怕。”

    容虚镜抬起另一只手臂,在一支箭杆上轻轻一弹,所有令人胆寒的利器瞬间崩散成星光,散落在了书籍上。

    “这样的日子,”容虚镜淡淡地说,“以后只多不少。”

    机括的转动声又一次响起,尉迟醒深知那代表着什么,但他看见,容虚镜抬起了头。

    有些人就是这么强大,你知道她什么都不在意,什么都可以当做不存在,但只要她在身边,就仿佛没有什么值得害怕。

    “古逐月运气真的挺不错的。”尉迟醒轻声说。

    容虚镜只抬头看了一眼,上清宫就寂静了下来,一点尘埃飘落,甚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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