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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文豪林黛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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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4.玉楼春(七)第(1/4)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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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的肌肤如雪,身上的纱衣像雪上的朦胧月光。

    眼波却似烟波,浩渺里淹死了一众风流客。

    她是艳冠京都的名伶寿莺莺。

    这是她留给世人的最后一抹,可供人窥探的侧影。

    随后,这盖世的美人,就从独居的玉楼,头也不回的走进了石狮子的深深朱门里去,再也没有走出来过。

    程府里多了一位寿姨娘。

    香踪芳迹从凡俗众生里匿去了,她的艳名却越传越炙热,隐秘在乌纱帽的觥筹交错里,在绣户闺阁的缕缕胭脂里。

    从程继灵记事的时候起,就从没见过寿姨娘穿一件稍显鲜艳的衣裳。

    她永远是淡着素颜,披着纱衣。跪在佛的神主牌前,青烟缭绕里,把头一低再低,几乎低到尘埃里去,长发散满蒲团上。

    木鱼声声伴随着絮语:“......恕我的罪孽......宽赦......”

    小小年纪的他不知道寿姨娘到底有什么罪孽要赎。

    只知道,人人都仿佛很鄙夷她。

    但每当寿姨娘离开她的小佛堂时,去拜见正室太太的时候,即使她不描眉,也不涂胭脂。总垂着头,枯着眉。依旧像飘摇的雪,像朦胧的月光。全府里的眼睛仍跟着她转。

    倘若她低头时露出脖颈,盈白一截,一双双眼睛就都盯在了那一小段肌肤。

    寿姨娘不喜欢这样。

    程继灵却很高兴。

    因为人们都盯着寿姨娘的时候,就意味着他又可以跟着寿姨娘去拜访太太了。

    太太是个很慈爱的人。

    她不像别的府邸里的太太那样讨厌姨娘们,巴不得叫姨娘们都离得远远的。她待那些青春年少的姨娘尤其宽容,总是叫她们来正室玩耍,好吃的,好喝的,好玩的,都赏赐下去。

    要叫姨娘们打扮得漂漂亮亮,她自己呢?却总是灰扑扑的一身银鼠色的衣裳,也不涂脂粉,只一张方脸,同寿姨娘一样素着。虽然富贵,却老气得像是早已行将入土的样子。

    虽然她这么大年纪了,膝下还没有孩子,但她还是待庶子们也都特别的和气。程继灵经常看见他庶出的哥哥们舔着脸拿了精致得叫人发颤的点心、糖果回来。

    因此,太太那也总是热热闹闹的。

    不过太太从来不叫程继灵过去。所以,这些东西,程继灵都是没有的。

    “继灵,你来,你来。”记忆中只有这么一次,冬天,太太拿着烟枪吞吐着,雾气中,半卧在榻上,斜斜地、和蔼地叫他。

    榻两边则都站着那些总是在太太房里的姨娘。

    他走过去。太太看了他的脸,一眼又一眼,就摸他的脸,摸得他脸都发热了:“刚去哪了?冰的可怜。看你都打抖了。”她轻轻地说:“把外面的衣裳脱了吧,到太太的榻上来捂捂。吃些点心。”

    那些姨娘都笑,亲热的说:“快去吧,太太最疼这些孩子了。”

    他脱了衣裳爬上去,太太就给他吃点心。

    那点心好吃,就是太干。于是姨娘们又轮流给他递茶。

    喝了一会,他下边崩得慌,喊:“我要尿尿!”

    太太直笑:“是要尿了,七岁了,也大了。”

    说到“大”了,别的姨娘也笑。

    “天这么冷,”太太说,“我的儿,别出去给冻坏了,娘这有夜壶。”

    她说:“男孩子用的。”带着奇异的热切与关心:“你把裤子脱了,就坐在床边尿。”

    程继灵憋不住尿意,要脱裤子了,一霎时屋内俱无声,一双双女人的眼都盯着,屏住呼吸。

    方才被一个婆子叫出去的寿姨娘冲了进来。

    她不像朦胧的月光了。

    她不像飘摇的雪了。

    她像什么,她像什么最要吃人的母兽,一脚踢翻了夜壶,程继灵的脸上被她连打了三个耳光。

    用力。因此他天生滑嫩的脸蛋肿起来一大片。

    他吓懵了,被打懵了。裤子都没来得及提上,黄色的液体从下裳流了下来,脏了裤子和鞋子。

    寿姨娘那纤弱的手腕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把他从温暖的房间里推搡出去,跌在了雪地上。

    “滚!”她压抑着声音,压抑到甚至发颤,“下流胚子,滚!”

    寿姨娘从来没有打过他。

    冰碴子冻在了他的下身,他冷得疼,嚎啕不出来,只看见寿姨娘绷紧的全身,好像要再给他几巴掌,他提着裤子,倒退几步,扭身就跑。

    悄悄地回头看。

    寿姨娘扭过身,头也不回,扭入了正室掀开的帘子里。

    他跑的远了,太太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我才是他娘......叫孩子来玩,你一个姨娘,倒摆娘的威风......打坏了......”

    他似乎听见寿姨娘激动的声音:“我是......他不是......!我不愿意他是!”

    那天寿姨娘回来得特别晚,直接去了小佛堂。

    她又像那样,把头低得极低,俯首拜在佛前,这一次,她没有絮叨自己的罪孽。

    她只是那样俯首,一整夜。

    第二天,寿姨娘挨罚了,她教子无方,被罚了月俸,并跪在正房门口雪地里一个上午。

    太太淡淡的说:“姨娘终归是姨娘,何况,还是一个......”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去拉跪在寿姨娘旁边,一声大气也不敢出的程继灵:“儿啊。姨娘受罚,你是主子,何必跟着跪?”那声气如油腻鲜甜的糖,更加和蔼:“叫娘。”

    他有些惶恐地望了望门口的寿姨娘,又踌躇地望了望太太。

    太太很有耐心,看他害怕,正准备去扶他。

    寿姨娘却从雪地上忽地站了起来,她颤颤巍巍地走过来,狠狠地,又一巴掌打在了他脸上。

    脆响。满堂皆惊。

    寿姨娘凝望着程继灵原来虽然红肿,但还能看到宛如菩萨身边美童子的脸颊,一下子变得不能看了。

    她便看着太太,一字一顿地对程继灵说:“叫娘。这是你亲爹的妻子,以后,你要叫她,亲娘。”

    这声亲爹,比石头还冷,这声亲娘,比石头还硬。

    她看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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