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礼物”也只是随手带了几个粽子来聊过端午,沈凤鸣原不知五五生辰,听他此说,微微一怔。五五一看已嚷道:“才送我几个粽子就打发了?爷爷,他比起你差远了!”
沈凤鸣已经笑道:“我怎么能跟你爷爷比?”
“怎么这么久不来?”五五道。“我前两月听说你跟道士出城去了——他也回来了吧?”
“他——暂时还没听到回来的消息。”沈凤鸣道。“我自己回来的。”
“哦,他又跑远去了。”五五像是很会意的样子。
沈凤鸣也就点点头。“他一贯喜欢在外面游荡着,待到想你了,自然会回来看你。”
说话间与苏扶风目光对了一对,后者却当然知道事实显非那么简单,只是既然五五在场,便不说那些了。
“五五,去把那几个粽子煮了。”瞿安已道。
“我去啊?”五五有些不甘,可却也从未敢违拗自己爷爷的话,只能答应着去了。
待他去了外面,苏扶风才及道:“君黎怎么没回来——他没事吧?”
“他——若说没事却也不是没事,他受了不轻的伤,所以没敢让他乱跑,人应该还在梅州,让夏庄主,还有刺刺小姑娘看着了。”沈凤鸣将那时一些来龙去脉捡要紧的说了。
苏扶风方点了点头。“现在无恙就好。那时刺刺和无意来我这里拿他的东西,我……唉,若不是要照顾五五,我倒想陪着他们去的,终是不那么放心。”
“这么说,你们早就回来了。”一边瞿安道,“你和鬼使——上次他来的时候,你也已一起回来了,是么?”
沈凤鸣点点头。“俞前辈今日本也想亲自前来的,不过他说,凌夫人可能不愿见他,所以还是让我来了——呃,我不知二位昔年有什么样过节,不过他也让我带句话,说——当年的事情,的确是他的错,只望夫人原谅。”
苏扶风哼了一声,并不接话,瞿安却也微微冷笑,道:“若是为道歉之故,那倒也无不可,否则——其实你们都不必来。上一次我已经与他说得清楚,他所提之事,断无可能;再要多说,倒显多余。”
“我虽然知道瞿前辈心思必无可更改,可俞前辈要我前来,我也不得不来,若瞿前辈坚决不肯答应,倒该成了我办事不力了。呃,至少也想个办法让我交差吧?”沈凤鸣话语里倒有了些无赖。
“这事情也并非非我不可,既然你在,鬼使为何又不用你?”
沈凤鸣就摸了摸鼻子道:“我岂敢与瞿前辈相比,他知道前辈对那一带更为熟悉,何况也想依赖前辈的手艺,所以……”
眼见五五已经往屋里走了回来,他停了口,瞿安却笑起来。“你要交差,那也好。——五五,我今日送你的东西,你拿一件出来。”
五五还没落座,只好又应了一声,去楼上拿了。
沈凤鸣不无狐疑,却见五五少顷取了一件机簧筒一般的东西下来,恍然心道,这不就是那时五五给过自己的构造精巧的烟花筒么?此物外表又稍为有异,大概是瞿安新做的,又送了许多给五五,作他生辰礼物。
“所谓手艺——我如今也只不过做些小孩子玩的烟花,鬼使太抬举了。”瞿安只将那一支烟花交给沈凤鸣。“劳烦沈公子回去告知,瞿安离开江湖久矣,昔年的许多事情不过如这烟花,炫灿之后,自然散落,如今要记都已经记不太清了,叫他不如依靠眼前的新人,或许胜算更大。”
沈凤鸣无奈,只得接了,道:“瞿前辈不肯答应,我自然不好强逼,也只能依原话带回了。”他说着站起,道:“已经打搅,不好多耽,我这便还是先告退吧。”
瞿安未再留他,由他去了。
“爷爷,他——来找你到底什么事啊?”五五还是好奇地道。
“有人喜欢稀奇古怪的烟花,听说你爷爷会做,所以——就找来了。”瞿安微笑着,抬头看了看苏扶风。
“爹,我担心……”苏扶风还是忍不住开口。
瞿安只摇摇头。苏扶风不明白,他这摇头,究竟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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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从沈凤鸣手里,到了俞瑞手中,而此刻,正被朱雀捏在手心。
他唯有冷笑。瞿安或许早看定了自己不可能亲去找他——而其他人,也决计不会敢逼他。这一支烟花,大概是他送来的最好讽刺。
“他不肯就算了吧。”他总算冷清清对俞瑞说出一句来,“那你就让沈凤鸣去吧。”
俞瑞却踌躇了一下。“沈凤鸣——我担心他尚不够对付得了他们。”
“要不要我也去呢?”朱雀怀里的人发出娇媚之声。俞瑞来此第一日,就已知这个叫娄千杉的新人目下得罪不得。若论辈分资历,她在黑竹会比自己不知要低了多少,可偏偏朱雀此刻宠她——宠得尽人皆知,以至于这府里和大内原先都知道该候着看秋葵或者依依的脸色的,如今却也像是都要看着娄千杉的脸色了。
“你要去么?”朱雀转头道。“这恐不是什么好差使,你——要不要好好想想?”
娄千杉从他怀里起身。“这许久以来得朱大人照拂甚多,千杉一直苦于没机会替大人出力,如今——倒是个机会。”
朱雀呵呵笑起来。“你既有此心,那好,俞瑞,你回头与她好好说说。”
俞瑞看了娄千杉一眼,点头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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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只有娄千杉自己知道,何谓“宠”。
君黎离去,朱雀一怒之下下令将秋葵软禁了,不得离开房间一步,就连吃的穿的,也是派人递进去,再不与她同席,连话也不再说,显然是疏远了。
秋葵也只在起初为君黎求过情,可朱雀一意孤行还是派了张弓长去了,她知此事已无可更改,也便沉默不再言语。她本性也不喜多与朱雀打交道,这样的冷落,于她却也未必不是好事,除了那丝悬而不决的挂念,没有旁的心事。
依依与秋葵一贯交好,大约是在朱雀面前替她说过几句话,倒反招了他的不满,自此也很少叫她进府了。娄千杉看在眼里,其实暗暗心喜,更加着意去逢迎讨好朱雀。她知道他此际心中必略有空虚,但自己若就此趁虚而入,未免太过显目,恰好知晓张庭也一直有心送些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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