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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八五 道家之学(三)第(1/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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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正想着,她已经回来了。天气热得很,她洗了脸,换了一身素色长裙,果然像是温柔可人。刺刺不知他在想什么,不以为意地走近来,又往他身边一坐,笑嘻嘻道:“原本想晚点再让你知道的——我昨日刚开始跟夏伯母学剑,今天学得兴起,回来晚了些——有没有担心我?”

    君黎转开头。“没有。”

    “没有啊?”刺刺像是有些失望。“那是陆大侠骗人咯?”

    “怎么突然想到去学剑法了?”君黎只能不接话。

    “唔,是夏伯母叫我去的呢。”刺刺道,“她昨日问我,上回给的东西你看得怎样了,我就说你都看了,可是——你人还不怎么能动。她像是有些忧心,说怕你到时练起来不明白,问我愿不愿意学了,回头可以和你互相印证。”

    她停了一下,忽又想到什么似的一笑。“我原觉得不至于,要是你那时候有什么不明白,再去问她不就好了,可是转念一想,她愿意教我,多学点也好,回头我们走了,你就可以问我啦。”

    她说着,眉间又轻轻一动,抬头道:“可是别的那些太难了,我不懂道学,根本习不来,也就只有这剑法,前两天在你书上读了些卦理,总算可以一学——你到时候可不许比我还快了!”

    君黎笑道:“我自然不会比你快的。”

    刺刺咬唇道,“那,我能不能跟你商量商量,往后每日午后跟你告两个时辰的假,跟夏伯母学剑去,你看好不好?”

    “你只管去啊,我只怕你不学。”

    刺刺欢喜道:“好啊——等你再好点了,我们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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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转眼已是仲夏五月。陈容容那一本道学杂记,君黎已经翻得烂熟了。

    夏日本是万物生长最旺之时,而道家又尤其讲究天人之合,陈容容在记载中提到借自然阴阳之力补身体内外之伤,譬若白天阳气盛时与入夜阴力涨时,其实各适宜不同的伤势恢复。君黎体内伤痛本已积累复杂,他试将若虚意以陈容容所言的方式运起,此彼交替而行,竟果然对身体的恢复有事半功倍之效。

    也难怪说道家之学最擅与各派心法相合——与朱雀的明镜诀相合,也是丝丝入扣,并无滞碍,就连那八卦剑法,也是道家之学与夏家剑发法相合而来。确切来说,道家之学并非武学,不过是种行事之法,也自然不会与别的武学有所相害。懂得这些法则,无论做什么,都是进展非凡。

    君黎已觉身体是真的好了许多,刺刺就欲待拖他同去学剑,可他偏是借口早已落后她许多,不欲拖了她后腿而不肯前去。刺刺其实不悦,去寻陈容容告状,陈容容反笑道:“他不来是最好,让他自练,回头你们倒比比看,叫他自惭形秽去。”

    可君黎原本是连自练都不打算练的——在问过了凌厉之前。只是既然已经违拗了刺刺的意思没去同学,听她说仗了陈容容的意思,回头要“考校”自己,这一层是不好再推了,只好答应了她自己定“奋起直追”。

    他也只能摒弃了那些心法口诀,先习招式。纵然重新拿起剑也不过是近几日的事情,可其实自己躺在床上那段日子心里已将这些招式过了不知多少遍了,拿起剑来也不过是将意付诸形,既不须遵守什么心法口诀,自然毫无难度。可八卦剑却偏不是靠招式取胜的剑法,不依口诀,徒具其形,纵然招式纯熟也是全无意义。他便有些举棋不定,这一日下午趁刺刺又不在,他独自坐在屋里,再翻了一遍剑谱。

    要不然,冒一冒险?他心道。暂时忘却凌厉那一整套剑招与口诀,将心力投入进这八卦剑里。待到能将八卦剑运用自如,再将那些记回来。

    他尚不知这样可行不可行——毕竟一切东西一旦记住学会了,便都是自己的,真的能说忘就忘,说记就记么?——可若不试一试,又怎么知道?

    他闭目略作冥想,拾剑起身到了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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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临安城的五月也正是一样的热。正是端午,武林坊的这间小屋,今日却愈发热闹着——除了端午之故,还别有另一个因由。

    ——五月初五,正是凌五五的生辰。

    可惜,凌厉今年仍是还没回来。好在母亲是在了,五五也还是高兴的。每年此时他还能喝到那么一小口酒,这也是他期待这日子的缘由之一。

    正是中午,一家子人围着正要开饭,偏巧不巧,有人敲门。

    “想是隔壁的。”苏扶风道,“我去看看。”

    “扶风。”瞿安已经将她叫住,“我去开。”

    苏扶风稍许有点惊讶。瞿安一贯不喜见人,若非必要,甚至连楼下都很少来,今日之举,出乎意料。

    可她同时也知道瞿安于听人之声、辨人之意的敏锐,大大超过旁人可及之距,被他这般一说,她也忽意识到,来者或许不善。

    她心里机泠泠地一冷。其实就在一个多月前,有一个她根本未想到的人,已经来过。

    那还是三月末旬里的一天,天却也已经热起来了。门开着,她在前面忙着,根本未意识到此人的来临。也是因为来人刻意控制了自己声息,直到他“扶风”两个字叫出口,她才如受重亟,那手中一切物事,怆然落地。

    她没回头就知道来的人是谁,因为那个声音——她大概至死也不会忘。苏扶风至死都不会忘的人大概也没几个,不是至爱,就是至恨。

    这个当然不会是至爱,而只能称作至恨了。鬼使俞瑞——就是她的不速之客。

    昔年的苏扶风在黑竹会,曾与当时身为黑竹会“大哥”的俞瑞,有过极大的过节,她最终无法再担当金牌杀手而离开黑竹,也是因那段她不愿回想之事而起,以至于她现在连当时黑竹会所在地的徽州都不愿意再去,连“徽州”或是“黑竹会”这几个字都不那么想听到(相关详情请见本书前传《乌剑》,此不赘述)。她与许多人一样,以为俞瑞会就此死在狱中一了百了,却怎想到他竟还有命,更有胆来找自己。

    ——虽然她苏扶风当年打俞瑞不过,可俞瑞在朱雀山庄,却是败了给凌厉的。他莫非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还敢来寻自己麻烦?

    她定一定神,恨意顿起,一个咬唇回头,怀中暗器已出。纵然经过了近二十年,俞瑞却永远只会是她心里的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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