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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三哥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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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四十六 三哥逃亡狗儿山第(2/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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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穴道自会解开,哥走啦。”

    捕快哭笑不得,眨眨眼。

    三哥出了石库门,便在凤起路上逛,他身上这身狱卒的行头,实在太照眼,得把衣服换一换。

    走了没几步,就见一个旧货店,三哥进了铺子,买了一块褐色头巾,一件青衫,一条黑裤,一双布鞋,因全是旧货,青衫肩头打着补丁,黑裤屁股上,也打着块补丁,针脚缝得密密实实,布鞋鞋尖已开裂,并落满了灰尘,跟店铺老板讨价还价,只付了十五个铜板,便将这套衣裤买下了。三哥在店里更换了衣服,好在衣服合身,虽有污迹尘土,却也讲究不了许多。

    店铺老板道:“客官,这套衣衫太寒酸了,我店里有好一点的旧衣,贵不了几个铜板,何必如此节约呢?”

    三哥苦着脸,叹口气,道:“谁不想吃好点穿好点呀,家里上有老下有小,吃口太重,能省就省吧。”

    说着,向老板要了一块破布,将狱卒服饰及佩刀,用布包好,扎成包袱状,夹在胁下,出了店铺。

    走在街上,见有捕快,带着手执兵刃的士兵在巡查,看着谁不顺眼,便上前搜身查问。

    看来,全城已戒备森严,誓要将柳三哥一举拿下。

    三哥忙拐进一条僻静小巷,将包袱扔进巷角的垃圾堆,并在脸上略加修饰,即刻,变成了一个胡须拉渣,贫穷落魄,饱经风霜的中年男子,他佝偻着脊背,走出小巷。

    三哥深信自己的易容术,如今,没人能认出他的本来面目了。

    如今,去哪儿呢?

    当然,他不会去岳王路。

    在马车上,他对车夫说去岳王路,是说给点翻在地的捕快听的,捕快的穴道解了,会对盗贼克星李得胜汇报,自己去了岳王路;死牢狱卒余阿水知道黑炭与自己说得来,也一定会向李得胜禀报,若是三哥出不了城,钱花光了,可能会去找岳王路的黑炭。

    说去岳王路,三哥是故布疑阵,让捕快们去折腾一阵子吧。

    三哥要去的地方不是岳王路,是去枝头巷旁的狗儿山。

    枝头巷旁有座小山,叫狗儿山,山顶有棵遮天蔽日的梧桐树,梧桐树下有座小庙,叫狗儿庙。

    狗儿庙里只有一个须发皆白的高大老道,叫一杯道长。

    没人知道狗儿庙的来历,更没人知道一杯道长来自何处,也没人知道一杯道长有多大岁数了,狗儿山一带的人,却都知道,一杯道长是个千杯不醉的大酒鬼,腰间别着一只酒葫芦,走到哪里,喝到哪里,一日三餐,没饭没菜不要紧,断乎不能没有酒。人们也知道,一杯道长笃信全真教,却荤素皆吃,不拘小节。

    一个不拘小节的人,往往是个可爱的人。

    一杯道长的确十分可爱,只要有酒,道长的脸就红了,话就多了,全是酒话,看似醉了,其实不然,千杯万盏也不醉,是个天生怎么喝也喝不醉的人,可以喝得倒下,却不会喝得七荤八素,胡话三千,喝倒下了,他的心也是醒的,话再多,也不乱,绝对休想从他嘴里套到半点隐私。

    你想要趁着这个兴头,探探他的底细,挖挖他的身世,那简直是白日做梦。

    一杯道长明白:若是心不清醒,自己就活不到这把年纪。

    也有人说,一杯道长不是刻意要掩盖身世,是他太老了,老得连他自己都把自己忘了,姓甚名谁,来自何处,人到老了,不是记错事,就是忘了事,不能跟一个老人太过顶真,总不至于一杯道长是个藏身释道的江洋大盗吧。

    没人知道一杯道长的身世,就连三哥也不知道。

    既然,一个人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身世,别人就不该去打听,去骚扰,人身自由,不得干涉。

    你又不是六扇门子里的捕快,要知道那么多干啥。

    就算是六扇门子里的捕快,不知道的事,也多了去了,何必太过顶真呢。

    不过,柳三哥深信一杯道长是个义薄云天的侠道。

    五年前,在玉门关外秃鹫崖下,一队商贩被戈壁双魔的马队截住了。

    戈壁双魔武功超群,马上功夫娴熟,常年在玉门关内外,劫掠过往商贩,杀人如麻,十分凶残,行踪诡秘,居无定所,得手后,便飘然远举,难觅踪迹,官军商贩伤透了脑筋。

    当时,戈壁双魔的马队约有三十余人,将众人团团围住,嘶吼狂笑,几乎个个,须发如戟,浑身散发着酒气膻气恶臭气,如沙漠野狼一般凶险,商贩伙计吓得魂不附体,跪地求饶,愿将金银货物,悉数交出,只求留一条活命。

    老大风沙暴,扬着明晃晃的马刀,胡须飞扬,大笑道:“戈壁双魔干的虽是没本钱的买卖,却是极讲规矩的,从不乱来,哈哈,老二,你给这些生意人,说道说道,咱们的规矩。”

    老二风雪暴沉着脸,道:“碰上咱们,各位算是走运啦,咱们财要,命也要,全要。”

    说罢,拍马上前,马刀飞扬,血光四溅,将马下一名商贩伙计的头颅削落,那头颅,瞒脸鲜血,瞪着惊怖的双眼,在沙砾地上骨碌碌乱滚,众人捂脸惊呼,瘫软在地。

    盗伙则相顾大乐,得意忘形。

    就像一群饿极的戈壁野狼,围着羊羔撒欢呢。

    狂笑声中,倏忽,一条身影从道旁胡杨林中飙出,长剑吞吐,直扑风雪暴,风雪暴陡然一惊,忙举刀相迎,殊不知,剑光一低,手中的刀砸了个空,风雪暴知道厉害,忙在鞍上,身子向后疾仰,剑光闪处,一绺胡须被来者长剑削落,只差一点点,那颗胡须拉渣的脑袋,也得跟伙计的头颅作伴去了。

    风雪暴大惊失色,双腿猛夹胯下坐骑,一带缰绳,那健驹一声长嘶,四蹄发力,竟向一旁凌空纵出丈余,亏得他马上功夫了得,方免一死。

    沙尘暴知道今儿遇上了棘手的点子,不敢怠慢,飞身下马,招呼盗伙,道:“弟兄们,点子厉害,并肩子上。”

    众盗纷纷下马,将剑客团团围住,这才看清,竟是个高大年长的老道士,白发苍苍,身着灰布道袍,腰间挂着只酒葫芦,手执长剑,怒视群魔,嗓门中气十足,喝道:“还不快快上来领死。”

    这个老道士就是一杯道长,他途经此地,见盗贼行凶,便拔剑而起了。

    于是,一场恶战在秃鹫崖下开打了,刹时,秃鹫崖下刀光剑影,叱喝打斗之声暴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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