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命。这也是阴山一窝狼虽履战履败,人员损折惨重,却像韭菜一样,割了一茬又一茬,老的死了,新的来,历久不衰,成为赫赫有名的天下第一黑帮。
天黑了,丁飘蓬在白狐岭上巡视一周,除了垒垒坟茔,啥也没见着,啥也没找到,他怀疑毒姥姥与老妖狼的事,会不会是江湖好事者杜撰的呢?
如今,我上哪儿去找三哥呢?还是回南京,三哥是从南京跌倒的,就会从南京爬起来。
在南京,三哥蒙了不白之冤,当然,要洗清冤屈,要么是误会,要么是陷害,真相只有在南京才能找到。
于是,丁飘蓬在镇江北固山下的客栈里,只住了一宿,就又匆匆赶往南京了。
丁飘蓬扮成一个落魄的中年贩子,赶着一辆陈旧的双轮马车,在道儿上缓行,没人会对这么一个衣衫不整,精神萎靡的中年人感兴趣。
爱犬阿汪跟着马车,走走跑跑,显得颇为精神。
路边有个茶馆,门前有株古樟,撒下一地清荫,丁飘蓬将马车停在一旁,拣了个清静座头,叫了一壶茶,点了几个茶点,兀自喝茶解闷,小狗阿汪趴在一旁,一对眼睛骨碌碌乱转,却没闲着。
时值金秋,秋高气爽,清风徐来,十分惬意,丁飘蓬靠在椅上,打盹歇息,反正车马行李有阿汪看着呢,足可高枕无忧。
正在睡意朦胧中,“汪汪汪”阿汪连叫三声,这是阿汪向他报警的叫声,猛地,丁飘蓬从睡梦中惊醒,抬眼一看,见两骑小跑而来,到大樟树下,飞身下马,一人脸黄如金,身佩弓箭;一人脸白如纸,腰佩长剑,正是久违了的黄金鱼与白条子。
哈,这两个瘟神也来了。
丁飘蓬向阿汪一摆手,阿汪即刻不叫了,如今阿汪大了不少,也聪明了不少,丁飘蓬一个眼神,一个手势,它都懂。
阿汪依旧趴在地上,一对眼睛微闭着,却盯着瘟神。
丁飘蓬心道:看来,阴山一窝狼已倾巢而来,大约是来找茬的,说不定三哥的冤案,就是他们栽的赃。
两个瘟神找个座头坐下,黄金鱼咋呼道:“小二,来壶好茶,再来两客小笼包子,快,快点,别磨磨蹭蹭,像老娘们儿一样。”
白条子则板着阴沉沉的死脸,一言不发。
小二见来了这么两个丧门星,不敢怠慢,忙应声张罗。
丁飘蓬的座头跟瘟神隔了三张桌子,便索性趴在桌上假寐起来,他想听听,瘟神要说些啥。
茶与包子即刻端上了桌,白条子只顾吃喝,黄金鱼却是个话痨,道:“白兄,当家的一会儿要咱俩去镇江,一会儿要咱俩去南京,赶得那么急,却连点子的毛也没碰着,会不会又是空跑一趟哟。”
白条子道:“空跑一趟也得跑,这叫军令如山倒,没辙。”
黄金鱼道:“咱俩如菜篮子一样,让人拎来拎去,穷折腾,依小弟看,当家的也没把咱当回事呀,说到底,咱们是老白的旧部,跟阴山不是一条线上的人,当初的七大高手,只剩了个老四,偌大的家当,算是白白送人啦,也没落个好。”
白条子道:“嘘,隔座有耳。”
黄金鱼道:“白兄,你也有点儿太小心啦,咱哥儿俩说个心里话解闷,也怕得罪人。喝茶太淡,来点儿酒,怎样?”
白条子道:“不喝,不能喝,别忘了,今晚还要办大事呢。”
黄金鱼道:“办大事?依小弟所见,那叫瞎忙乎,人家姓柳的可不是好对付的,弄不好,又得折损几个弟兄。”
白条子道:“金鱼,走吧,去晚了,又得挨训。”
黄金鱼道:“大不了,咱不干了,行吧,全让给你们阴山的人,好不好。”
白条子道:“想不干?哼,没那么容易!要知道‘上贼船容易,下贼船难哪。’不说了,兄弟,走一步,看一步吧,顺着点,也悠着点。”
两个瘟神,狼吞虎咽的将两碟包子咽下肚,牛饮了几口茶,抓了一把铜板给小二,起身上马,一路小跑,往南京赶。
道上的尘头,遮没了两骑,丁飘蓬方起身结了账,跳上马车,跟在他俩身后,丁飘蓬道:“跟着,阿汪,远远的跟着,别跟丢了。”
阿汪眨眨眼,叫了两声,它完全明白主人的意思,跑在马车头前,跟瘟神相距两三里之遥,悄悄跟着。
黄金鱼与白条子做鬼都想不到,自己已被人盯上啦。香兰客栈的掌柜林福康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大嘴巴刚派人盯上了客栈的正门,偏门,后门,只隔了半个来时辰,林福康就发觉了。
自从接纳了南不倒后,林福康处处格外当心,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其实,对客栈里里外外的动静全都在自己的巡视掌控之中,这种事,不是当耍的,弄不好,被龙长江知道了,竟敢窝藏南不倒坐月子,全家人的性命也就朝不保夕了。或者死于大火,或者死于车祸,或者死于盗贼的抢劫杀人,世上有一百种死法,林家的人,就有一百种死的可能。
水道虽属白道,黑起来,其实,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每天早中晚,他各要出门三次,去客栈周遭遛湾一圈,看看是否有异常情况发生。
今儿早上,当他第二次出门时,见门口多了两个卖水果的小贩,这是两个陌生面孔,且身板精壮,面目可憎,当即,左眉头没来由地突突一跳,心头一惊,暗道不妙。
不过,他还是劝慰自己,别神经,不要搞得八公山下,草木皆兵啊,也许,只是巧合,来了两个做小本生意的外地人而已,放心,只是小贩,哪来的兵啊。
留着个心眼儿,继续遛湾,他绕到偏门,见门口不远处,树荫下坐着两条汉子,戴着草帽,抽着旱烟聊着天,是四川口音,也是两个生面孔,草帽下的贼眼,有一眼没一眼地瞟着偏门,瞟着自己。
林福康左眉又是突突一跳,不是个好兆头,那俩人,显见得不是闲人,有些个来头,看来,该来的终于来了。
他装着没事人的样子,哼着小曲,慢慢踱到了后门,后门不远处,有两个挑子,一个是卖杂货的挑子,一个是卖现炒百果儿的挑子,两个卖货的小贩,坐在墙根下,窃窃私语,听到有人近前,抬眼扫了林福康一眼,随即又管自聊了起来,不知几哩咕噜,说的是啥鸟语,有点儿像两广的口音。
此时,林福康反而心定了,他面色平和,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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