蹄高举,后蹄直立,将黑胖子掀了下来,黑胖子凌空一个鲤鱼打挺,稳稳落地,脚刚一沾地,单刀已然拔出,那马狂嘶着奔出数丈,倒地而亡。
黑胖子喝问:“谁?”
一条虬髯大汉从林中窜出,手中提着根熟铜齐眉棍,道:“大爷。”
黑胖子道:“兄弟是要命还是要钱?”
大汉道:“两样都要。”
黑胖子叹口气,道:“该来的终于来了。”
背后一个冷冷的声音道:“知道就好。”
黑胖子侧身一瞥,那人又高又瘦,脸色苍白,象个僵尸,手里提着柄长剑,手腕一抖,那剑头剑花竟一个劲儿乱颤。
黑胖子前后的路都被封死了,山坳里就只有一条路,两旁坡地上是树林榛莽。
有一个声音缓缓从山坡上传来:“识时务的,还不如引刀自刭算啦,免得大爷们动手。”
黑胖子循着声音看去,见一棵树桠上坐着个满脸蜡黄的汉子,手中拿着弓箭,两条腿在空中晃悠,刚才那箭想必就是他射的。
黑胖子道:“想必你们是怡亲王派来的?”
大汉道:“爷们是别人雇来的,却不知道雇的人是谁。爷们认的是银子,不认人。”
瘦高个道:“杀手有杀手的规矩,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须怨不得我等。”
黄脸汉道:“你还得感谢遇上咱爷儿仨,爷们做事爽快,只要你自认倒霉了,保证不作贱你,给你留个全尸。”
黑胖子道:“你们有没有听说过困兽犹斗这句话?”
黄脸汉道:“斗也是白斗。”说着,引弓搭箭,嗖,向黑胖子射出一箭,黑胖子一伏身,举刀挡格,却迟了一拍,那箭从刀旁擦过,他只觉得头皮一凉,头上的狐皮帽连同一缕头发,被利箭射穿带走,笃,钉在路边的树杆上,箭后的花翎,颤个不停。
黑胖子头皮一痛一麻,吓得一身冷汗,他一手摸摸少了一撮头发的头顶,一手提刀,一咬牙,环视前后。求生的本能,让他不肯放下手中的单刀,放下刀,会死得更快,他退到路旁,背靠着一棵郁郁葱葱的大柏树,看来,最危险的是那个射箭的黄脸汉。
三名杀手见状,哈哈大笑。
大汉与瘦高个从路的两头,向他逼近,黄脸汉又拈弄着一枝箭,朝他咧嘴一笑,那笑分明是来自坟墓的招手。
黄脸汉拈弓搭箭,将弓拉得满满的,崩一声,黑胖子双眼紧盯着前方,头一低,却不见有箭飞来,黄脸汉哈哈大笑,道:“老子又没射,龟孙子躲个屁!”
原来,他拉的是空弦,并未搭上箭栝。说着,黄脸汉再次拉满了弓,崩,利箭射出,直向黑胖子咽喉射去,黑胖子以为又是虚箭,及至看清,箭镞已近面门,黑胖子尖叫一声,闭上双眼,靠在树身等死,他想,也好,一箭穿喉,也就是痛得一阵子,一阵之后,也就解脱了,活着真累,死了省心,也好。
就在他闭眼等死之际,树后闪出一条青影,那人一伸手将箭接住了,身法手法,迅快捷伦,嘿嘿一笑,用箭杆拍拍胖子的脸,道:“胖子,醒醒,人家跟你是闹着玩呢,不必太过认真。”
黑胖子闭着眼,道:“算了,不玩了,别装神弄鬼了,给老子来个痛快的。”
胖子以为杀手在调理他呢,依旧闭眼等死。
三名杀手却看得傻了眼,那树后闪出来的人,是个头发斑白的老头,端的身手了得。
大汉道:“你是谁?”
老头道:“爷,你家大爷。”
“搅老子的局会没命的。”
“爷天生喜欢搅局,不搅闷得慌,越搅越高兴。”
黑胖子这才睁开眼来,见有个老头手里拿着枝箭,站在他身前,原来,是老头救了自己。他道:“多谢老人家救我。”
老头道:“不谢不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个道理,我老人家还是懂的。”
瘦高个道:“喂,老头子,报上范儿来。”
老头道:“我?范儿?懂了,我的名字?我叫阿德哥,没听说过吧!”
瘦高个道:“没听说过。影子杀手的名字你听说过么?”
阿德哥道:“听说过,只要付钱,就会替老板杀人灭口,江湖上叫职业杀手的,是不是?”
大汉道:“正是。”
阿德哥道:“听说这是一个很大的帮会,专干替雇主杀人灭口的事,而且,极讲规矩,看来,今儿个这单生意是做不成了。”
大汉道:“为什么?”
阿德哥道:“只要我阿德哥一插手,这票生意就得黄。”
大汉道:“好大的口气。”
黄脸汉依旧坐在树桠上,荡着双脚,叫道:“大哥、二哥闪开,刚才是碰巧让那老头子抓住了箭,他就自以为是,喘起来了,如今,老子来个连环箭,让那老不死的尝尝全身插箭,变成刺猬的滋味。”
黄脸汉弓箭上的功夫果然一流,从箭囊里取出一把箭来,崩崩崩,瞬间射出十支箭来,林中山坳,一时劲箭锐啸,嗖嗖连声,齐向阿德哥身上射去。
黑胖子吓得躲到柏树后去,刚到柏树背荫处,就闪出一个人来,出手如风,点了他穴道,黑胖子啊哟一声,倒在地上,再也动弹不了。那人正是妙手空空叶老五,他扮成中年仆人模样,也不亮相,只是守在黑胖子身旁。有柳三哥出面御敌,哪里用得着他出手,正如当妙手空空探囊取物时,柳三哥也帮不上忙一样。
十枝准头极足的利箭射向阿德哥的上盘下盘,每一个箭镞,都紧咬着阿德哥身上的一个穴位,只见阿德哥袍袖一卷,飙风打旋,竟将十枝利箭俱各卷在袍袖之中,他哈哈一笑,袍袖一挥,十枝利箭,如天女散花一般,向三个方向射出,大汉、瘦高个各射去三枝,另四枝箭射向黄脸汉,阿德哥手中还拈着一枝箭,他笑了笑,随手一掷,那箭径向树桠上的黄脸汉射去,手箭后发先至,嗖一声,穿过他的头发,将他的头巾与一撮头发带走,笃,钉在他身后的树枝上,吓得黄脸汉脸黄如金,寒毛直竖,正在此时,四箭先发后至,笃笃连声,分别钉在他大腿两侧的裤子上,将他固定在了树桠上,差点儿将他的两枚也钉上了。黄脸汉大呼:“啊哟妈呀,点子利害!”手忙脚乱地去拔树桠上的利箭。
与此同时,大汉与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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