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手中滑走,但他清楚其实他硬抓也抓不住,最后只能无功黯然返程,想着回去将今天的事仔细跟父亲说一遍,反正知道了对方在云海炼器坊,届时由父亲登门拜访说不定还有机会。
这时,年家宗老的眼中渐渐恢复了清朗,他们额间已有涔涔冷汗,想来是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各自心有余悸地对视着,却在年锄岁那无比幽暗的目光扫来时羞愧难当地低下了头。
危机解除,年锄岁却一点儿也没有劫后余生的欢庆,反而觉得一无所有了。
数百年的沧海桑田都没击垮盘踞在海滨一角的年家,如今只是在一日之间,整个家族如一座危楼坍塌,这让年锄岁的心受到了巨大的创伤。
覆巢之下,岂有完卵?
当他抬头回望列祖列宗英魂所归的宗族祠堂时,恍然间想到在如此家族大难前太上宗老都隐而不出,这时他的心底才真正有了毛骨悚然的悔恨,一阵微风就将他年老的身躯吹倒在地,他就这般默不作声地跪倒在地,朝着宗族祠堂的方向,颤抖着徐徐叩首,良久不起。
“真的做错了吗?”年锄岁颤栗着自问道。
紧跟着,年家众人也形成一片跪拜之势,对于周围的指指点点充耳不闻,或是羞愧到只能默默承受,毕竟这等大错就是因为他们贪图那一点点小利酿成的。
年家仅剩微弱的夕阳余晖,许多人虽不忍心,但更多人还是愉悦的,因为有一个强大的竞争对手即日起从云海城中抹去,一大堆资源利益空出,正是引发新老势力重新洗牌的一个契机。
有的人虽然在衰颓的年家上瞥见了自己的影子,心乱如杂草,然而绝大数人还是自私的,他们的眼中没有同情的感伤,只有利益的精光。
那道神明般的身影离开了,密密麻麻的人流中又爆发出了激烈的讨论。
“咦,那前辈身下的大鹏好像很普通啊!怎么感觉只是个妖灵?”
“你傻啊你!那是人家低调。人家如果整天乘着妖皇妖宗在外头晃悠,这世道不就乱了么!云海城早就要被毁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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