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420年,暨紫薇纪年八十五年,这一年,大雪漫京城。{读看 看小说网}
冬风呼啸而过紫薇皇朝的帝都北京,车夫猎猎翻飞的衣领被高高卷起,往日繁华似锦的街道上也在这寒冬腊月中徒然空旷起来,远远的,一队甲兵护卫着一辆高大的马车缓缓碾过厚厚的冬雪,向东而去。
重重护卫下的马车是由四匹无丝毫杂色的白马拉就的,马头上插着紫色的雉尾,浑身濯银重装铁甲的炎骑和无畏破阵军的将士们手执双斧和长枪,骑着高头大马冲风冒寒向京城中央轴线处的皇城紫禁城而去。
“轰——轰——轰——!”
驷马大车穿过巍峨雄壮的红色宫墙,便听到紫禁城宏大沉重的钟声轰鸣不断,宫里宫外到处是回音,像是一阵阵涟漪荡开了历史的画卷。随后,一阵阵悠扬的《无畏破阵之歌》铿锵彻底的响彻在寰宇中,护送马车的炎骑和无畏破阵军们在听到乐声后,纷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齐齐的举起了手里的双斧和长枪。
队伍当先的炎骑、无畏破阵军两位都统领策马单骑而出,右手贴在胸膛,脸色冷肃的朝天空齐齐大吼:“汉剑,犹可战。”
“犹可战。”都统身后所有皇家禁卫右手贴在胸腔上庄严的低喃着。
这两支紫薇皇朝最具史诗般传奇的军队又一次喊开了过往每一次冲锋陷阵必喊的军号,雄壮的呼号声在紫禁城宽广的广场中呼啸回荡,那冰冷的空气中似乎也弥漫起百年前的血雨腥风,那是一个群雄并起逐鹿,国士纵横往来的时代。
不知何时,护卫的马车车帘被掀开了,露出来的是两张苍老到世所罕见的脸,那是两个踽踽老人,老人脸上纵横交错着如深壑的皱纹,无时无刻不在诉说着过往的沧桑,他们是紫薇皇朝开国国公爷中还存世的最后两位了。
“扶我下车吧。”两位老人中一个一身白衣的老国公对护送的破阵军都尉如此道。
“老国公,天气寒凉,我们还是到了暖阁再下车吧,陛下和太子正在那里等着呢。”无畏破阵军的都统下了马,弯下半个身子以表尊敬之情,都统尽量控制声量轻声的道。
挥了挥手,白衣国公纵然苍老,但眉梢间的英气也难掩当初少年时代的风流,“我想看看我家主公。”
“喏!”都尉再无犹豫,朝身边的破阵军将士使了个眼色,几位破阵军将士上前扶下白衣国公,然后又从车中扶下另一个身着黑衣的国公,那是一个瘸了一只腿的老人。
两个老国公一白一黑,踉踉跄跄在破阵军士兵们小心搀扶下向钟鼎齐鸣的方向缓缓而去,及至看见那座厚重拙朴的钟亭,两个沧桑之极的老人才撒手脱离了军卫们的搀扶,那浑浊到不堪入目的眼睛却突然盈满了老泪,一片朦胧。
一直不曾说话的黑衣国公张了张嘴,明明想喊一句,张开口竟是没有声音,他们齐齐的看向立在钟亭前那骑着一匹黑马的高大铜像,那是一个扬鞭勒马的少年,他们曾经的主公,紫薇大帝——赵养卒。{请记住我们的 读看看 小说网}
赵养卒,字逐鹿,小名桃符,出生在茫茫大草原,一个小妾所生的庶子,紫薇皇朝的开国大帝。
钟亭前的少年铜像身披大红色披风,骑在一匹黑色的骏马上,头发散乱着披着,少年的肩膀上是一只直欲飞入云霄的苍鹰,铁钩的鹰喙泛出铁灰色的寒光;他的马前则是一匹半人高的雪狼,睁着红色的眼睛,择人欲噬;少年身后那件血红色的披风上啊,也满是箭过后留下的空洞,满头的头发更是被鲜红的血凝结着,那么狼狈,可那双眼睛却透露着无穷的火焰,每一个看过去的人都被那眼神震撼了,那是怎样的眼神啊,似乎要将整个世间都燃烧起来,连同他自己。
在铜像下,风雪中,数百名乐师们席地而坐,每个人头上都盈满了汗珠,他们在联手奏紫薇大帝当年于绝境中破阵而出即兴谱写的歌曲,这首歌曲是勇士沉默中爆发出的乱世强音,需要全身的精气神才能奏出那种置之死地而后快的豪迈。
“苏结巴,还记得主公谱出这首《无畏破阵之歌》的夜晚吗?”白衣国公张仪表若有所失的望着铜像淡淡的笑道。旁边一直很沉默的黑衣国公叫苏秦淮。苏秦淮,张仪表,天生的对手,宿命的伙伴。
闻言,已经老的笑不出来的黑衣苏秦淮硬是扯动着嘴角生硬的肌肉,从血管里放出一股苍老却豪迈不减的笑声:“那……那夜啊,风…风雨齐聚,星星都被云…朵遮…遮盖了呢,只有紫薇…星独自在…空中闪烁。嘿嘿,我……我我我记得,某某某某…人似乎吓得尿裤子了。”老人结巴的越来越厉害了,然而身边白衣国公张仪表却脸色一红,咳嗽了一声,尴尬的掩饰道:“老不死的别胡说八道,明明没尿出来。”
此时,乐声越发的铿锵起来,渐入*,可不知为甚么,张仪表的脸却突的阴沉下来,如冰,这个百岁老人横眉冷对着旁边的都统冷声道:“这《无畏破阵歌》是至阳至刚的铁兵干戈之舞,是集万千男儿生死间迸发出的神勇之气的燕赵悲歌,怎么今日老朽只见到这百来名手无缚鸡之力的乐工,我紫薇帝国的风骨甚么时候只靠几百乐师了,老朽直到现在也没听出一点金戈铁马之气,兵舞,兵舞呢?胡闹,简直是胡闹之极!”
那都统人高马大,雄壮如熊,可在老人的斥责声中却彷徨如兔,猛地滚到在地,不顾铠甲在身,诚惶诚恐道:“秉苏国公,这是太子殿下新改的,太子殿下说兵舞太爆烈,不够雍容华贵,登不上大雅之台。”
“他难道不知道主公当年把《无畏破阵歌》立为国歌的用意吗?”张仪表的声音越来越冷,冷的让那也斩杀过百名强敌的都统骨头都在哆嗦,都尉沉默下来,两头为难,不知如何回答。
“小…小菩提没没没…有教育好啊。”苏秦淮浑黄的眼珠子突然绽放出吓人的光彩,好似回光返照似得。
这个世上也只有他和张仪表可以称呼当今皇帝赵菩提为“小菩提”了,而事实上,不管从年龄还是辈份上说,苏秦淮和张仪表都是赵菩提的爷爷辈了,他们陪同赵菩提的爷爷紫薇大帝赵养卒横扫天下的时候,赵菩提的父亲赵长生还在皇后娘娘的肚子里呢。
“陛下驾到!”
一个尖亮的声音响起,随后一个高大的銮驾远远而来,銮驾上是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美冉,相貌极其威武,这便是被后世称为“紫薇武帝”的赵菩提了,紫薇大帝赵养卒的孙子。
而跟在銮驾下的是一个锦衣的少年,少年面容白皙,眼光湛湛中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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