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股神气,偶尔侧头望望自己的父亲,那股机灵劲中便透着股浓浓的崇拜孺慕之情。
看着两个还存世的老国公站在堪堪白雪中,武帝赵菩提惊呆了,急急的下了銮驾,大步冲到两人跟前皱眉道:“两位老国公身体不好,须得为天下臣民保重哪!”
苏秦淮望着中年男人成熟的脸,一阵恍惚,似乎看到了昔年的主公,一个踉跄直往地面栽去,吓得武帝赵菩提心惊肉跳的赶忙亲自去扶,言语中也稍带孩子气的不满,苦笑着:“苏爷爷,你还真不让人省心。“
苏秦淮摇了摇头道:“老…老了喽。”
“臣民?”旁边那个锦衣少年语带不满的朝父亲赵菩提道:“父皇,他们只是臣子,何以关系天下臣民,能关系天下百姓的只有父皇您,哼,见天子不拜,儿臣可少见如此臣子?倚老卖老,何敢以臣子自称呼?”
一声粗重的喘息声升起,不仅是苏秦淮、张仪表脸色通红,就连武帝赵菩提也铁青下脸,怒喝了一声:“玄戈,跪下。”
少年太子赵玄戈一愣之下还想说甚么,可是看到父亲阴鹜的眼睛,立马心里一哆嗦的跪了下来,可腰却挺的笔直。不想张仪表此时却笑了起来,指着赵玄戈对着武帝赵菩提笑道:“好苗子,像他太祖爷爷。”
点点头,苏秦淮也是有些感慨:“主…主公年少的时候比他调皮多了,骨子里也倔的很,只…只不过面子上要圆…圆滑一些。”苏大国公的大结巴话让跪倒的赵玄戈感到一阵有趣,咧开嘴就想笑,似乎感觉到儿子的状况,武帝赵菩提在苏秦淮、张仪表两位国公爷看不见的地方给了儿子一脚,正中屁股。下一刻,赵玄戈收敛了微笑,正了正神色,端正的跪着,憋着一肚子笑意。
武帝想起印象中那个高大的背影,下意识的仰头望着风雪中扬鞭策马如怒蛟的铜像,也不由跟着唏嘘起来:“朕一身都在追随皇爷爷的脚步,朕以继承他的意志为毕生最大的荣幸。炎黄魂不灭。”赵菩提手放在胸膛淡淡的道。
“魂不灭。”下意识的,苏秦淮、张仪表还有太子赵玄戈也是同样的动作,齐齐的应了一声。
俯视着跪倒在自己脚下的儿子,赵菩提问道:“《无畏破阵之歌》是你改的?”
“是…是的。”太子赵玄戈的声音有点颤抖,不过还是硬撑着承认了,只不过面色已经变了。
“混账。”一声暴喝,本来还很平静的武帝赵菩提突然咆哮起来,上前一脚踢翻了儿子,赵玄戈被踢得远远的,一头撞向扬鞭勒马铜像下的石台,一声清脆的声音,额头上那顶精美绝伦的白玉冠被撞的粉碎,头上一股鲜血汩汩涌出!看得出,武帝是下了狠手了,因为读过《紫薇大帝回忆录》的他知道,这首《无畏破阵歌》是多么神圣,那不仅是打小就疯狂崇拜的皇爷爷赵养卒一生的奋斗写照,更是整个紫薇皇朝的魂,所以《无畏破阵歌》在市井中又被叫做紫薇之魂。
苏秦淮和张仪表一把年纪了,根本没有来得及抱住太子,两个老人指着额头上流血的太子,颇为痛心的叫道:“御医!快!御医!”
随侍的宫娥太监们几乎与太医同时冲到,围住太子便是一阵忙乱。周围的炎骑和无畏破阵军的将士们不知所措,一片木然呆立后,竟无声无息地跪倒成一片。变起仓促,及至御医大汗淋漓地说了声:“上天佑护,太子只是皮肉伤,无碍,无碍。”御医一连说了两声无碍,隐约中御医似乎看见武帝赵菩提松了口气。
回过神来,昏迷的少年太子赵玄戈一把推开御医宫娥太监,脸红耳赤的站了起来,最大的痛莫过于来自最爱最尊敬的人,赵玄戈泪流满面的看着自己高高在上的父皇,咬着牙扭过头去,依旧倔强。
苏秦淮捅了捅张仪表,一辈子的朋友对手,自然明白其意,张仪表微笑的上前想扶一下跪倒的太子,不想赵玄戈一挥手,把张仪表伸过来的手打飞,依旧跪的笔直。
“逆子,放肆。”武帝赵菩提怒目圆睁。张仪表的身子被推的晃了晃,摇摇欲坠,不过还是站稳了,看太子赵玄戈的眼神却越来越透着股欣赏的味道,不仅不生气,反而煞是满意。
“孩子小的时候倔强点,将来有出息。”张仪表笑着对武帝赵菩提道:“陛下可曾给他看《紫薇大帝回忆录》?”
“还没呢,正要两位老国公亲自将那段历史讲给这个逆子听呢。”武帝态度一下子恭敬起来,对于一个好武的皇帝来说,赵菩提的神色变化堪称奇迹。
“老…老了。”苏秦淮摇摇头,“想…想当年,老朽还…还是策士统领呢,说话也曾口若悬河过。
“呵!”太子赵玄戈扭过头去,笑的不屑的很,结巴也能当策士?还统领?真当自己是春秋时挂六国丞相印辩才无双的苏秦啦。”
“逆子,苏国公确实是皇爷爷当年的策士统领,数次帮助你太祖爷爷扭转战局,别人是一紧张就结巴,你苏爷爷恰恰相反。关键时刻,苏国公可一点都不结巴,雄辩无双,春秋国士苏秦在朕看来也不过如此了。”武帝赵菩提冷叱道,对他来说,面前的两个弱不禁风的老人也一样是传说,是和父亲一样的史诗。
“到国士阁吧,人老了,喜欢回忆,想最后去看看曾经的同伴,唉,身体不行了,来不了几次喽。”
张仪表看着如*点朝阳一样耀眼的太子,突然疲倦下来,旁边的苏秦淮也落寞了下来,尽管张仪表的话中透出着三分知天命,可到底是衰气沉沉。一旁负手而立的武帝赵菩提闻言也不禁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国士阁,那是紫薇皇朝最神圣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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