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事情都还不
会,许多人看见他们两个那么年轻,都有些不信任。等到好不容易工作室走上正轨的时候,却又
因为同行眼红,给他们设下了圈套,让他们自动跳进了陷阱里面,以前所做的努力全都白费了。
不仅他们两个之前赚的钱全都赔了进去,连当初开工作室时夏暮回拿出的本金都赔进去不少。那
个时候几乎可以说是他们最困难的时候,两个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窝在学校宿舍里,一天就啃一包
方便面,成天守着电脑,生怕有半点儿的疏忽,就让他们错过了一单可以让他们这个现在只有两
个人的工作室倒闭。
那个时候,真的是他这一生当中最艰难的时候。一个人身在异乡,漂泊无依,除了自己谁也
不能依靠,似乎也是在那个时候,他之前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思乡情绪像汹涌而来的海潮将他一遍
又一遍的淹没。从来没有像那个时候那么地想念家里,那个地方虽然没有给他留下多少念想,但
好歹还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地方,起码那里的人说话,他一听便能够明白,而不是像现在这
样,独自一人留在异国他乡,说着连自己都听不懂的陌生语言。后来很久之后,许蹇墨都常常在
想,如果当初他心里没有装着一个陶诗序,恐怕他就真的坚持不下去了。因为一个人,是那样的
孤单,他没有目标,也没有目的,像是一只在大海当中失去方向的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要
往何处,也不知道何时应该靠岸,何时应该停泊。他无比地清楚,他如今能够拥有的一切,都是
建立在陶诗序的失去上面的,如果当初不是因为他的妈妈,陶诗序的家庭可能还是完好无缺,而
她早已经出国留学,不可能身陷牢狱,将一个女孩子最美好的那两年都浪费在监牢里面。所以,
他更加没有理由荒废,也更加没有道理将她失去的东西浪费掉。就算将来要把她失去的还给她,
他也要尽他所能地,给她一个清明盛大的未来。只是因为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他愿意费尽千
辛万苦,跋山涉水,将世界上最美丽的花朵奉到她的面前,只为了她的一个笑容。他想将世界上
所有的美好都双手捧着献给她,甚至,只要她愿意,他连自己的心都可以掏出来给她。
他的爱,便是翻箱倒箧,自己粗坯衣裤,也要给她锦衣玉食。
当时他和夏暮回抱着的是一种不成功便成仁、背水一战的心态去做这件事情,所以机会也终
于被他们拿到了。说是皇天不负有心人,其实是他们自己没有负自己。
C市的冬天还是有点儿让人难受的,更何况许蹇墨在少管所大门外面站了那么久,穿得又不
厚,浑身上下早就被外面飘来的雨水给打湿了,仿佛隔着大衣都能够感觉到雨水带来的冰冷。寒
风不能说不刺骨,可是即使是在这样的环境当中,许蹇墨的背也挺得笔直,没有半分的弯曲,像
是雨雪中的一株劲竹,劲节而清瘦。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这外面站了有多久,第一次陶诗序过生日
的时候,他也是在这里站了许久,最终也还是没有进去。那时候是他胆小,怯懦,不敢去面对
她,可是到了如今,他依然没有勇气去见她一面。想到这里,许蹇墨心里不由得微微生出一丝涩
意来,他对自己的心思无比的清楚,他爱她,想要和她在一起,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可是,如果
他再这样继续下去,他多年痴恋,换来的也不过是她和他的咫尺天涯。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再缓缓地排出去,像是要将胸中的犹疑全都排走一样,做完这些,
他才觉得自己好像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勇气,迈开脚下早已经僵硬的步子,朝少管所的大厅走去。
大厅正中央是一个问询台,还有负责一些接待事宜。许蹇墨走过去,正在想着应该怎么开
口,原本那个低头写东西的年轻女警察见到是个样貌清俊身材清瘦的男孩子,原本板得跟块菜板
的脸立刻绽放出一朵笑容来,抬起头来朝许蹇墨轻言细语地问道,“请问我有什么可以帮你的
吗?”许蹇墨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先是“哦”了一声,想了想,才说道,“我想问一下,你们
这里,是不是有一个叫做陶诗序的......女犯?”那个女警察想了想,对他笑道,“那你稍等,
我查一下。”说着就十指飞快地在手旁的键盘上面查询着,一边查询着一边抬起眼睛来偷偷地打
量站在她前面的这个年轻男孩子。大概是因为在外面站得太久了的关系,本来应该温润如玉的脸
庞,此刻显得有些苍白,他的薄唇紧紧抿着,又不自主地微微探出身子,想要看清楚电脑屏幕上
面的结果,双手一直放在大衣的口袋里,看样子,有点儿紧张呢。那个女警察正在想着这个男孩
子跟要找的那个女犯究竟是什么关系的时候,电脑上面的查询结果却已经显示出来了。她抬起头
来对许蹇墨嫣然一笑,说道,“哦,你说的这个人,早就在半年之前出狱了。”
许蹇墨放在兜里握紧的手下意识地松开,但马上又被他攥得更紧,不知道为什,他整个心凉
了大半,下意识地便提出质疑,“怎么会呢?她明明应该是这几天才出狱的啊,会不会是你弄错
了,有重名的?”那个女警察脸上依然维持着她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对许蹇墨耐着性子解释道,
“没有,我们整个少管所就只有她一个人叫这个名字,不要说重名,连谐音的都没有。她确确实
实已经在半年前出狱了。”像是他的精气神一下子就被人抽走了一样,许蹇墨只觉得长久以来紧
张了许久的身体蓦地一松,说不上来究竟是什么感觉,既有为她提前出狱而感到的欣喜,也有因
为见不到她的庆幸,但更多的是对他们两个人再一次的失之交臂而怅然。他们两个,再一次地错
过了。在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去看她的时候,她却先他一步,离开了。原来从来都在原地等待
着的,只有他一个人。
那些表情在他脸上一一闪过,纠结在一起,让看的人都忍不住心中一酸。那个女警察大概是
看出了他的不对劲,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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