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回秋一手撑在自己的大腿上,一手按在自己的左肩揉捏。大文学刚刚发了狂的段丘晋,不要命似得抓着他的双肩前后摇晃,连挣扎的间隙都不留给他,要不是段丘晋的私人司机听到这边异常的声音,跑过来看看,他估计这条胳膊今天都要被段丘晋给折腾没了。
“这位先生,你也是在段氏集团工作的吧?”搭话的司机是一位上了岁数的大叔,说话和蔼。许回秋停下手上的动作,微笑地朝着旁边点点头。
这位司机叫冯坤,许回秋怎么会不认识他呢?他是李明言的父亲幼年偶尔出游乡下,认识的玩伴,后来他来城市里谋生遇到了麻烦,多亏了偶遇李父才得以解围。想来也算得上是有缘,李父便直接把他留了下来,刚好他又有一门开车的手艺,便做了李家私人司机。
冯司机也都一直忠心耿耿地追随者李家,跟着李家干了大半辈子,李家人也都尊称他一声冯叔。只是外人眼里忠贞无暇的主仆关系,在李家遇难的时候,却蒙上了一层永远抹不去的阴影。树倒猢狲散,本无可厚非,可是众多的雇佣中,只有李家最敬重的冯叔去了段丘晋那里认了新主人。
“先生怎么称呼?”冯坤又开口问道,许回秋猛然收回凌乱的思绪,定了定神色,答道,“我叫许回秋,不介意的话,叫我回秋就好。”
“许先生。董事长每次去墓地的时候,情绪总会波动很大,你不要介意。”冯坤用余光瞟了瞟后视镜,后座上段丘晋正把头靠在垫枕上,似乎在遐昧。冯坤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也请许先生不要声张今天您看到的事情。”
“我明白。”许回秋继续抬手揉了揉后颈,又露出了他这段时间刚刚学会的习惯式的微笑,温言细语道,“冯叔你也不用客气,叫我回秋就好。”
后座上的人手肘明显一怔,可是更惊讶的却是冯坤。猛然的吃惊让他的手不小心扭动了方向盘,车直接窜到了别个车道,要不是在晚上,高速公路上的车辆不多,还真不知道会有多严重的事情。
要知道,自从五年前,再没有人叫过他一声冯叔。李家家破人亡,明言自杀了,明语失踪了,只能偶尔、非常偶尔地看到明志一回,但明志看到他的时候,却都是满脸的鄙夷,又怎么会跟他打个招呼?其实他也很累,他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司机而已……
冯坤缓慢地调整好方向,压抑了刚刚心里的起伏,才皱着眉头严肃地对着许回秋问道,“你怎么知道我?”
许回秋转过头,看着冯坤的侧脸,异常坚定地说,“我是李明言生前的朋友。大文学”这话不单单是说给他听的,更是说给后座上那个人听的。许回秋就是要告诉他,他知道所有李明言的一切,也只有这样,他才能继续接近段丘晋,才有可能达到自己的目的。
“明言?”这么突然的一个名字,五年没有听到的名字就这样出现在耳畔,冯坤的眉头皱着越来越紧,握在方向盘上的手也抓的越来越牢,可是只是过了一会儿,便止住了情绪的波动。“明言已经去了好久了……”
“是的。”许回秋也应和到,然后再无他话。
终于漫长的高速公路已经行完了,车驶到了城市主街区宽阔的大马路上,夜色完全弥漫开来,他们的夜生活也已经开始。霓虹灯在两旁闪烁,仿佛夜空里跳跃的音符,高楼林立,灯火通明,可是又有谁知道里面有多少悲哀的故事……
许回秋不禁苦笑,“冯叔,把我放在前面的路口吧,我家就在附近。”
冯坤点点头,任他活了这么大年纪,也说不出这是什么样的感觉。为什么眼前的这个人每一声“冯叔”都能勾起他往日在李家的回忆。仿佛他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亲切的语气,总觉得很久很久之前就认识一样。
十字路口的拐角处,冯坤停了车让许回秋下去。他刚准备再发动的时候,却是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身后的董事长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轻轻放下了手边的车窗,就这样透过微小的缝隙看着不远处的那个背影慢慢拉远,最后消失在一片灯火之中。段丘晋一声浅叹,“走吧。”
“我觉得他跟明……”冯坤看着段丘晋失落的神色,更是觉得许回秋身上有几分李明言的身影,可是哪几分又说不出来,明明长相上没有一点儿相同。
“住嘴!”话还没有说完,段丘晋就一声喝令。冯坤马上缄了口,他忘了,李明言的名字在这里是一个禁忌。大文学“冯坤,去公司。”段丘晋又重新闭了眼睛,眉头拧成一团,靠在垫枕上,“冯坤,别告诉我你又想起了你以前美好的生活。”段丘晋故意加重了后半句话,语气虽然算不得严厉,可是却是听得冯坤一个哆嗦。
“怎么……怎么会?!”冯坤的声音都有些喑哑了,跟了段丘晋这么些年,他多疑而狡猾的性格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当年绝对是念在明言的情面上,自己才能被段丘晋“收留”在身侧,这五年来,也只有冯坤自己知道,要一步步得到段丘晋的信任有多么的不容易。
冯坤马上识趣地把车调转了方向,路上再没多说一句话。
许回秋回到自己的小公寓,随意收拾几下也躺下了。望着平白无奇的天花板,脑海里乱成一团。每一个故人走到他眼前的时候,对他都是一种折磨。痛苦的回忆如影随形。五年前钻心的疼痛到而今已经已然变成了每天一次的凌迟。他也开始疑惑了,自己当初答应再回到这个世界上,到底是惩罚段丘晋还是惩罚自己。
颓废不堪的哥哥;阴郁消沉的弟弟;还有整天伪装着,为达目的不惜出卖身体的自己……憋了这么久的泪水终于顺着眼角流了下来,段丘晋,段丘晋!黑暗中,许回秋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越喊心中越恨,他发狠地撕咬着身上的被褥、床单,疯狂的用手捶着墙壁,把手死命地往往墙壁里抠,直到指甲断裂为止……这个时候,于他,只有疼痛才是麻痹自己的唯一方法。
他恨段丘晋,他身上的每一寸细胞都在叫嚣,他要把他撕成碎片,要让他也体会一下从高楼坠下的感觉,“享受”那样的“曼妙”!!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倒下的,再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帘的缝隙射到了他的脸上,只有那一寸是暖洋洋的。周围一片凌乱,被褥和衣服都被撕扯烂了,墙壁上随处可见的都是血迹。许回秋拿起手机看了看时间,又冲了个澡,换上衣服,简略地在关节和指尖处贴了几个
-->>(第1/2页)(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备用站:www.lrxs.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