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可贴,便提上手提包上班去了。
公务并不算繁重,他又是轻车熟路。更多的时候,许回秋总是撑着脑袋在发呆。于芝敏中途进来了过两次,第一次是送文件,第二次是送来了一些常用的药,说是可以让他的手上的伤好的更快。
当她第三次再进来的时候,许回秋显然有些不耐烦了。起身站了起来,眉头紧锁,面向窗外。于芝敏看着许回秋有些不耐烦的神情,尴尬地低下了头,自知今天进来的频繁了,有些不好意思,说话的声音也变得小了很多,“经理,刚刚董事长的秘书说董事长请您在下午五点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知道了。”许回秋仍旧没有回头看于芝敏一眼,放在胸前的双手却自然地握紧了拳头,伤口牵动,闷痛又一阵才传来,血也渐渐渗出了淡黄色的创可贴。这是多久以来,许回秋第一次脸上露出了由衷的微笑,可是门口的于芝敏却不禁打了一个寒碜,忙退了出来。
还没到五点的时候,许回秋就已经把手头的事情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就是刚刚走到电梯口的时候,电梯门也恰好自动打开,里面站的正是段丘晋。
“回……许回秋,我刚好找你。我们出去谈吧。”段丘晋向来言简意赅,自己也往旁边移了一步,给许回秋腾出了一个宽敞的位置。
高层的专用电梯,在整个楼层的外层,装的是暗黑的单向玻璃,里面的人把外面的景色看的清清楚楚,可是外面的人却瞧不见里面的景象,甚至不知道这是直升电梯。许回秋不想看段丘晋,便把脸转向窗外,从二十七楼猛然下落产生的轻微失重加上眼前景色的变换,让许回秋有些晕眩。他差点忘了,自己一直适应不了这里的电梯,每次都是手扶着栏杆,绝对不能看窗外。
“你?也会晕电梯?”段丘晋看着身边一手扶着栏杆一手揉着太阳穴的许回秋,惊讶地问道。
许回秋想腾出一只手示意自己没事,可是刚刚举起来摇了两下就马上收了回去,想不到虽然是用了另一个人的身体,可是自己的什么小毛病都还在,连逞一下强都不行。
跟多年前的景象一模一样。
那时顾着跟段丘晋说话,不小心瞄了一下窗外,只是一眼,整个人都瘫了下来,正好倒在了段丘晋的怀里。那也是段丘晋知道的李明言第一个不完美的地方——“晕电梯”。
段丘晋也没再问什么,看着腿都快瘫软的许回秋,又瞄了瞄现在的层数,才在十七层,便走到了许回秋的身边,搂着他的肩膀,给他一个支撑。
瞬间,这种熟悉的人的体温,让他猛然回到了多年前。仿佛怀里的人就是李明言,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晕电梯,所以每次跟他一起下楼的时候,总会诱引他往窗外看,然后趁着他晕眩的时候,紧紧地搂着他。
明言,明言。段丘晋的脑海里此时只有这一个词语,他一直逃避,一直不愿面对的词语,却也早已刻到他骨髓的词语,手臂不自觉的收紧,加重了力度。似乎只要抓紧,是不是只要抓紧,明言就再不会离开?
“滴!”一声清亮的提示音一下唤醒了失神在记忆里的段丘晋,他猛然地收了手,甚至顾不得快要栽倒在地上的许回秋,便径直地走了出去。
身后的许回秋好不容易抓紧了扶手,稳了稳神色,才从电梯里有些无力地走了出来。手仍旧按着太阳穴,眼睛都不敢睁得太开,只是凭借着记忆往出走。刚出了门口,就看到冯坤把车停在那儿等着,而段丘晋已经坐在了后座上。
五点过一点就出去吃晚饭,许回秋苦涩的笑了笑,段丘晋的小要求一向很多,时间也掐的很准,说一不二,当年为了适应他的这些小习惯,可没少折腾自己。不过这样也有好处,至少,刚刚遇到他的那一瞬间,跟从前一模一样的顺利。
仍旧是在“故居”,只不过这次是在顶层的豪华隔间里。段丘晋总喜欢站在高处,把风景尽收眼底。段丘晋端起高脚杯,抿了一口红酒,“你跟明言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很早。”许回秋切着手里的牛排,随意地答道。刚刚忘记嘱咐了,牛排的黑椒酱似乎浇的有点多,许回秋向来对黑椒酱不怎么感冒,甚至不喜欢它有些刺刺的味道,便用刀背一片一片地拨开。
“你也不喜欢黑椒酱?”段丘晋好奇地看着许回秋的举动,许回秋一愣,还没来得及点头,段丘晋便接着说,“再点一份吧。”说罢就叫来了服务员,再要了一份,少放黑椒酱,九成熟,以及各种小佐料的要求段丘晋都按着以前李明言的习惯。
许回秋从来没怀疑过段丘晋会忘记他,忘记李明言。但是爱情不能取代一切不是吗?父母的一双生命,李氏的基业,不是单单执着的爱情就可以抹去的。
正待服务员要离开的时候,许回秋马上叫住了他,“不用另上一份了。”又把头扭向段丘晋,“不是不喜欢,只是习惯把酱聚到一起,再蘸着吃。”
“这样啊……”段丘晋也拖长了语气,了然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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