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巧,有一位皇帝偏就爱满腹经纶的才子。有一次他正在大街上闲晃,嘴上说着体察民情,实则是五湖四海搜寻文房墨宝。
待那皇帝走至夏妍跟前,见到摊位上的水墨画,都要看呆了。
“这些画,都是小姑娘你自己画的?”皇帝饶有兴致的摸摸胡须,手上把玩着墨扇,时而转个圈,看上去很友善。
夏妍默默的点点头,打量这位客人。
只见他蓄着胡须,像是三十左右的年岁,可眉宇间透着青年才子的朝气,仿佛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子。
按说夏妍在这里卖画也有些时日了,什么样的男男女女她没见识过,可眼前这中年男子却令她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上辈子就是一家人似的。
二人针对几幅画作攀谈了起来,男子时而指出不足之处,时而赞赏有加。
夏妍看得出这男子很有文学素养,谈吐间也是颇夺人好感,心里不由得对这男子近了几分。
“请姑娘替在下画一幅肖像吧,让我留个纪念带回去。”
面对客人忽然提出的要求,夏妍开始有些为难了:“不是我不愿意效劳,只是您看我这摊位上,全都是山水画,我还从没尝试过画真人的画像呢!”
夏妍没有说谎。她从小虽受过各类老师的指点,琴棋书画什么没学过呀,可唯独没画过人像。
这一来,她本是个心细的姑娘,不好意思在客人面前太张扬,画的不好且莫说,万一招来仇人,那岂不是白忙活。二来,她也不希望在这位知音面前落下个坏印象,毕竟接触了形形色色的人,高产阶级的瞧不起她,中产阶级的不理解她,低产阶级的更是嫉妒她,没有一个可以说得上话的人。
唯独面前这男人,眉眼间充满了善意。
男子拿出一锭白银,当做定金,搁在摊位上,然后哀求似的说道:“姑娘就试试吧,在下实在非常欣赏姑娘的画风。要不这样,无论姑娘你画的像不像,我都会付给你工钱。要是画的好,你这一摊子的画我全要了。”
“真的?”
男子笑着点头,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好。
利益驱使下果然什么事儿都好办。夏妍连忙拿出她珍藏的笔墨和宣纸。
好东西就要用在刀刃上,平时画画她还不舍得拿出来用,此时为了能卖出一摊子的画,她只得豁出去了。
一般坐着给画家当模特的人,笑的久了面部都会僵硬。这个男子自然也不例外。可是他似乎非常克制着,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就算笑的没知觉了,也不敢动,生怕扰了画画人的雅兴。
“公子可以活动活动筋骨了,我已把您的大致轮廓勾勒好,现在只差工笔细描和颜色填充。”
那男人果然深深舒了一口气,站了起来,抖抖胳膊,又原地蹦了两下,等到麻木的四肢稍微有些知觉了,他这才朝夏妍的方向靠近。
“公子先别看,画好了再看也不迟。”
“也好。”反正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那男子便再次坐了下来,两只眼睛期待的看着夏妍,就等着她把自己画的惟妙惟肖。
时间一点点过去了,镇上渐渐开始有了围观的人,其中不乏指指点点说三道四的,什么夏妍姑娘勾搭富家子弟啊,什么夏妍姑娘卖弄风情啊,总之什么难听的话都有人说。
那位公子长得一表人才,穿着也不凡,谈吐也不俗,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个阔少爷。但自古有钱人家的公子都是薄情寡性之人,他们总觉得这位公子是在故意撩拨夏妍姑娘,想不到夏妍那么容易就会上钩。
说风凉话的人都是嫉妒她的才貌和运数!夏妍心里愤愤的这样想着,把所有难听的话都自动过滤掉,慢慢的心情也好了。
又过了一会儿,围观的人越来越多,人群中逐渐冒出称赞之声,都说夏妍姑娘画的生动形象,仿佛那男子的真人印刻在了画中一样。那男子自己看不到,自然是好奇心起,听着围观人的评论,心下也对夏妍的画艺多了几分赞赏。
过了约莫两柱香的时辰,大功终于告成。
夏妍羞答答的问道:“还不知公子贵姓呢?”
“在下姓柴,有劳夏妍姑娘了!”
柴公子走过去,见她在画上提了两个字“柴郎”,念出来以后差点被自己的口水给噎死,怎么那么像“豺狼”……
夏妍似乎也忽然感觉到了不妥,急急忙忙的想找什么东西遮掩住,那柴公子忙道:“算了算了,既然在下姓柴,自然是柴郎,夏妍姑娘不必担忧,在下很喜欢这幅画。哈哈哈……”
他爽朗的大笑几声,便将那画作揣在袖子里,扔下两个锦囊,便甩甩衣袖走了。
柴氏可是西周国的大姓,也不知这位柴公子是何方人士。他走得匆忙,夏妍根本没机会细问,听他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夏妍只道他是来这里游玩的贵公子,可不敢往西周国皇帝那上面想。
她手里拿着一个沉甸甸的、另一个鼓鼓的锦囊,打开一开,里面居然有好几块金条子,和一叠银票,银票上写的是“西周国大富钱庄”的字样,看来这位公子很有可能是西周国来的。
她赶紧收好锦囊,又开始收拾摊位上的字画,一旁围观的百姓却还没散去,一个个盯着那锦囊唏嘘不已,众人都在议论,说方才那位柴公子出手真阔绰,不知是何方人士。
收拾了一半,又来了一辆马车,直直朝夏妍的商位走来。
赶马的车夫和两个小厮一起坐在外面,待到马车行至字画摊位面前,一个口角麻利模样俊俏的小厮从马车上跳下来,对夏妍说:“给夏姑娘请安,我家主子说了,您今儿这一摊子字画儿我家主子全要了,这里是两箱白银,一共八千两,还请您点算点算。”
不等夏妍回过神来,马车上另外两个人也跳下马车,从车内搬出两个箱子,放到夏妍脚边,然后开始麻利的搬运她的字画儿。
不一会儿功夫,摊位上的字画被挪一空。夏妍勾着脑袋一直想看看马车里的“主子”究竟是谁,可那位主子总不露面。
等到两个小厮和车夫重又坐回到车前,赶马欲走的时候,夏妍连忙拉住马儿道:“请问,你们家主子是谁呀,小女子不才,画了一些拙作,实在感激贵人相助,还请留下名号!”
第074章【啦啦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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