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看对面这个女人,又扭头看看面带浅笑的楚振邦,见两人都不像是说笑的样子,这才嘘口气,心里暗叫侥幸。
相比起楚振邦来,肖昌贵对这家赌场的了解更多一些,就像他之前所说的,这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销金窟,来这里消遣是一件很危险的事,但不幸的是,有些倒霉的买卖人还不得不硬着头皮到这里来“潇洒”一把。不为别的,就因为这里的人很有能量,可以帮着他们解决一些警察解决不了或者是不负责解决的问题。
肖昌贵这小半年都在运作一桩废旧铁锭的进口生意,别看是废铁锭,但因为收购的价格便宜,就像是捡来的一样,所以潜在的利润很高,争着接这个单的人也不少。
为了拿下这单生意,肖昌贵前前后后筹集了二百五十万资金,还专门请供货方代表到国内上海、深圳等地旅游了一圈,花费着实不少。可就在一周前,供货方突然改了主意,通知他说那批货已经被一个韩国客商订下了,已经没他什么事了。
这个消息对肖昌贵来说无异于晴天霹雳,生意做不成,他就得承受巨大的亏损,且不说银行贷款的利息还有各方面开销,单单是他联系的销货业务户,估计就得找他索要数额不菲的违约金。虽然说这两年做边贸也赚了一些,可肖昌贵还是承受不了这样的损失。
急于把合同从高丽棒子手中抢回来的肖昌贵,走投无路之下又给供货方的负责人送去一笔钱,没想到对方不收,只是让他来这家赌场“试试”手气,要是输个二十万、三十万的,这笔生意没准还能成。
做了几年生意,肖昌贵也是个灵通的人,他一听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毫无疑问,这家赌场背后定然是牵连着某些有权有势的家伙,这些人不敢从他手上直接收钱,所以才兜了个弯子,让他把钱输到这个赌场里。如此一来,即便是他事后想告状、起诉,也找不到任何有力的证据。
就这样,肖昌贵来了赌场,跟楚振邦见面的时候,三十万筹码已经输得就剩那么七八个了,而荷官给他的那张纸条,就是一份只有他们自己人才能看得明白的凭证,他可以凭着这份凭证去供货方那里签订合同。
人与人之间真的是要讲缘分的,适才楚振邦赢钱的时候,肖昌贵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什么心理,好不容易用三十万换回来的条子,就那么送出去了,如今想来还真是有点后怕。
不过没用多久,肖昌贵便知道自己这一个冒险的冲动有多值了。
交代完了彼此的关系,神秘女人便邀请楚振邦上楼休息,有接到
同样的邀请,也没能跟楚振邦再深入的交谈一番有些遗憾,肖昌贵还是很识趣的选择了告辞。
临出赌场的时候,赌场女郎按照神秘女人的吩咐将三十万赌本一分不少的退给他,又挽留他喝一杯真正的“PETRUS”。
半杯红酒没喝完,一个大胡子俄国佬便浑身是汗的赶了过来,开门见山的自我介绍,说他是那批废铁锭现在的所有人,名叫谢利万,这次来是为了办理货款交割事宜的。
肖昌贵迷迷糊糊的上了人家的车,从赌场一路到了海关附近的库区,之前的供货方代表已经等在那了。
与之前几个月接触时截然不同,这次两三个供货方的代表表现的相当热情,签订合同的时候一再表示歉意,原来的价格也做了修改,按照他们的说法是,这堆废铁实在值不了250万,在原来商谈的基础上下调五十万,也就是两百万才合适,那才是公平合理的生意,才是公平公道、童叟无欺。
肖昌贵还是第一次做这样的生意,因为心里不安,他还反复强调按照原来的价格收购就可以,结果就是没人听他那一套,最后,一份合同就在一种近乎诡异的气氛中草草签下来了。
合同签订了,剩下的应该验货了,成堆的废铁锭就堆在三个仓库里,验看一边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可几个供货方的代表就像是着急奔丧一样,扔下一个谢利万陪他看货,其余的人一窝蜂的跑了个干净。
肖昌贵还当是货有问题,自己又让人家给涮了呢,结果三个仓库查验下来,还真是发现了问题——不是货不对,是数量上明显跟合同上的数量不符,而且还是超出了不少,估计多出了四五吨的量。
可当肖昌贵把这个疑问跟谢利万提出来的时候,这位大胡子俄国佬竟然一脸如释重负的告诉他,多了没问题,只要别少了就成,而后又告诉他,仓库还可以使用四天,四天后要给清空出来。这点细枝末节的问题交代清楚,谢利万也来了个脚底抹油急匆匆的闪了,剩下一个茫然的肖昌贵还得为如何修改报关单的事发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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