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这段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他。”
楚振邦听的仔细,暗道刘红军应该没理由为这么点事而失态,怎么说也是厂里的党组书记了,当着常务副县长的面说这种狠话……扭头再看看一脸漠然的余长志,楚振邦心有所悟。
回想前世调查到的那些资料,渠水县棉纺厂的破产尽管原因复杂,但其中渠水县县委、县政府的内斗未尝不是因素之一。90年的时候,渠水县的县长孙新民即将调任,当时的渠水县所隶属的白岭市还是白岭地区,按照地委的意思,新的渠水县县长是要从县里提拔的,作为县委常委、常务常务副县长,余长志自然是夺冠的热门之一。大文学
说起来,余长志关心县棉纺厂的效益,本身可能就是一场政治投机,他想让这家“老大难”的企业在当年度里扭亏为盈,给他的政绩里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只是没想到最后玩漏了,羊肉没吃着反倒惹了一身骚。
县棉纺厂的问题由来已久,要说负责任无论如何也不应该由余长志一个人承担,可不巧的是,他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出了麻烦,黄泥巴掉到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与他存在竞争关系的那些人当然不会放过这机会,正好一股脑把整个屎盆子都扣在他头上,顺便还能把棉纺厂这个难题解决掉,一举两得,何乐不为?
外贸局在这个时候袖手旁观,厂里被催贷、各方债主临门,棉农的白条堆积如山……这些事情的背后未尝没有人为操作的因素,棉纺厂的四面楚歌,实际上就是余长志陷入十面埋伏的主因。
至于廖云生,他的弟弟廖云起是渠水镇的镇长,这时候没准正憋足力气准备着爆余长志的菊花呢,而说刘红军说这狠话的目的,大概就是对余长志的一个表态,那意思咱们都是一根线上的蚂蚱,大家都濒临绝境了,合舟共计才能过了眼前的难关。
摸摸额头,楚振邦心里叹息一声。
对余长志这个人,楚振邦没有多少好感,但要说恶感倒也谈不上。如果眼下解决了棉纺厂的难题,受益最多的无疑就是他,父亲虽然是厂长,可人太老实,合同出问题、厂子面临绝境,这份黑锅父亲得背上一部分,但若是没出这些问题,眼下要论功行赏,父亲估计连个边都摸不着。
余长志是个官员,很地道的官员,就从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将出政绩的点盯在老大难的棉纺厂,就可以看出这个人的性格特点:有魄力,善于投机且有那份迎难而上的胆魄。论年纪,他今年不过四十出头,如果不出问题,他的仕途还是很有奔头的,跟着这种人虽不敢说前程远大,至少将来混个县处不成问题。
当然,在余长志身上,楚振邦不是为自己考虑,而是为父亲考虑。父亲今年都五十多了,临退休之前混到县处估计老头子也能满意了。
原本还想把事情做在暗处,悄无声息的把棉纺厂的困难解决了,如今看来这种方法不可行,至少得让余长志知道这个难关是谁帮他度过的,得让他领这份情。
发了狠,也等于是在余长志面前表了态,刘红军脸上的表情总算是好看了一点,他看看楚振邦,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小犊啊,头不疼啦?”
楚振邦下意识的又摸了一下鬓角,嘿嘿一笑,说道:“不疼了,对不起刘伯伯,给你惹麻烦了。”
二十多岁的面相,四五十岁的心态,楚振邦这幅笑容相当腼腆,颇具迷惑性。
刘红军一家当初也是从棉纺厂家属院搬出去的,也可以说是看着楚振邦长大的,在他的印象中,这孩子老实,甚至可以说是有些木讷,书呆子气十足。这样的人在社会上不好混,但在大人眼里却是实打实的好孩子。
也是有意缓和一下气氛,刘红军走前两步,作势在楚振邦的鬓角上端详一番,扭过头的时候,对楚建国嗔怪道:“老楚,你也是,跟孩子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哪能那么下手没轻没重的。”
说完,也不等楚建国开口,便又转向余长志,给介绍了一下,顺便说了楚振邦额头那块伤的来历。
余长志倒是没说什么,笑容也很内敛。这年头正在提倡干部素质化,山区的小县城也没什么高材生,一个大专生就很够看了,他这个常务副县长也是名为大专毕业,实际上只是党校的培训班。不过县团委是属于县委的直管部门,他这个常务副县长也不好置评,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团委历来都是年轻干部进步最快的地方,干上一任团委书记,下放的时候,弄好了就是个镇党委副书记。
不过听刘红军的意思,楚建国家这个孩子显然不愿意进团委这个清水衙门,而是想要去南方打拼,如果放在一般人眼里,这叫做有志气、有拼劲,可在余长志看来,这就是浮躁,年轻人都爱犯的一个毛病。
站在门前闲聊了几句,一场风波看似就过去了。厂办里开的会虽然明知解决不了问题,可还得继续开下去,这可以看作是一种心理寄托。
临回厂办的时候,楚建国又虎着脸训斥了楚振邦两句,让他没事别忘厂里跑,该干嘛干嘛去。
楚振邦哼啊哈的应了,一转头又跟着谢兰秀进了厂工会办公室。
谢兰秀性子泼辣,刚才又受了惊吓,嘴里自然免不了絮絮叨叨的说一些狠话,什么回头找人打断廖云生的狗腿云云。
耐着性子听她絮叨一会儿,楚振邦装着翻看一份服装画报,插口问道:“秀姨,听我妈说厂里遇上了事,还挺麻烦的?”
原本厂里对这个消息是封锁的,唯恐职工们知道了会出事,不过楚振邦毕竟是厂长家的儿子,再加上谢兰秀还拿他当孩子,也没怎么提防,只是叹口气说道:“你也知道啦?可不是怎么的,说不准一个搞不好,咱们这几十年的厂子就坚持不下去了。”
“这么严重?”楚振邦做出一副吃惊的表情,讶然道,“不说就是一批棉衬衣积压住了嘛,怎么还会牵连的厂子都坚持不下去了?”
“一批棉衬衣?哪有这么轻松,”谢兰秀朝窗户外面张望两眼,压低声音说道,“那是八万件积压,这还不算残次品,要是算下来,这些棉衬里里外外挤占了将近一百六十万的资金呢。现在这些棉衬销不出去,当初购棉时欠下的白条兑付不了,棉站那边都快过来拆房子了。还有市里东塑那边,就为两三万的扣子钱都把状告到区委去了。还有……哎,多了去了。这不,眼前又快到月中发工资的时候了,之前老楚可是向工人们拍胸脯保证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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