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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没能如愿。老人突然开口说话了。
“你……不是黄医师。”淡淡的一句话,足以令不怀好意的假冒医师震惊了。医师身体一震,修长的眉毛微微一跳,一丝惊讶从眼睛里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他又恢复了原样。
“怎么会呢?我就是您的专属医师啊。”年轻人笑道。华锋呵呵一笑,虽然笑声极其细微,而且喉咙中还发出嘶嘶的声音,可是医师还是听得一清二楚。
“人老了,快死的时候,感觉是很敏锐的,恐怕这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吧。”老人的声音十分微弱,断断续续的,好似随时都有可能断线。
年青医师笑道:“老人家,您的身体还没到那个程度,相信我,您一定会好起来的。”要是换做一般人,肯定会对这话深信不疑,因为大多数医生在安慰病人的时候,都会如此说。可是华锋不是一般人。
“不要再骗我了,黄医师……绝对不会跟我说这样的话,呵呵……不相信么?黄医师就是这样一个按事实说话的人,当初我就是看中了他这一点,才让他担任我的主治医师的。”
一连说了几句话,华锋有些吃不消了,开始急促地咳嗽起来,医师犹豫了一下,上前将老人扶坐起来,轻轻地拍着背帮他顺气。
“咳……咳……小伙子,做事还是有欠考虑啊。呵呵,不过能骗到这么多人,也难为你了……”
医师神情未变,他已经接受了老人识破自己假扮的医师身份。虽然还是有些气喘,可是华锋稍微停了一下,继续道:“你,能不能告诉我,是谁让你来的?”
医师身体一僵,正要拒绝回答,不料老人干笑一声,将他所要说的话说了出来,“不说也罢,这个世界上,想要我死的人太多了,而且你们干这一行的我也清楚,是不能透露雇主身份的,对吧?”
老人的话让医师心神一震,倒不是说中了他的心思,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雇主的资料,打动他的心的,是老人死前的这份平静。大喜大悲后的平静……医师现在心里想的,却是另外一副景象——不知道我死的时候还能不能保持这份平静?
随即他苦笑,因为他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静静地躺在病床上死去,可能是在执行任务时被目标杀死,也有可能被其他杀手组织收拾掉,总之,像华锋这样能安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等待死亡经临地机会是不大可能会出现了,更别说还有一大堆人给他送终了。
这,就是杀手的宿命。
“你在想什么?想怎么杀了我?还是在想你自己,想你以后将会如何?”华锋平静地看着被惨淡地月光笼罩起来的床单,说出了一个正常人面对前来刺杀自己的杀手不应该说的话。
“如果是在想怎么杀了我,那就不要想了,我已经命不长久了,你别不相信,我对自己的身体了解得很清楚,我活不过今晚,所以你也别白费心思了,不过如果你要是需要完成任务,哪,”老人捏起插在鼻孔里的输氧管,“轻轻一拔,我在两分钟之内就会死掉,救都救不过来了。不过如果你是在想自己以后的道路该怎么走,老朽不才,生平阅历也有一点,像你这样的年轻人也见过不少,说不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华锋语气平静得好像在教育自己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催命鬼。
“是的,我在想,等到我老到要死的时候,会不会也像您一样这么……坦然。”医师如实回答,可是随即嘴角泛起一阵苦笑,“也许我根本就活不到那个时候,随随便便一颗子弹,便能要了我的命。”
医师说话相当坦白,好像自己面对也不是行刺的目标,而是一个对自己关爱有加的长辈。
原本应该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的场面,此刻却充满了温馨,在天空那轮明月的注视下,气氛显得和谐无比,如果说他们才是见了第一面,而且彼此身份是完全对立的,外人见了肯定不会相信。
“年青人,不要这么悲观。要知道,人最宝贵的东西,就是生命,你自己的,你最爱的人的,要懂得珍惜自己的性命,要有求生的*,即使你陷入了绝境。
我这一辈子,可以说是从无数暗杀中走过来的,像你一样想要取我性命的杀手,我已经记不清有多少了,可是我现在不还是活生生的坐在这里跟你谈天说话么?每当我身临险境,生死悬于一线之时,我从来没放弃过求生的*,那个时候我就会对自己说,我这条命虽然不值钱,可它是我的,我一个人的。除了我自己,谁也不能拿走。”
医师浑身一震,呆呆的目光直视着老人。华锋转头微笑着面对年轻人,道:“是不是有所启发?”年轻的医师点点头。
“呵呵,这才对嘛。要进坟墓的,那是我们这些老家伙,你们如此年纪轻轻,怎么会想到死?”华锋却不知道,医师点头,并不是在回答他,而是想到了自己小时候,爷爷曾经不也对自己这么说过吗。
华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了这么久,我都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怎么样,能告诉我这个即将离开人世的老头子吗?”
医师忍住激动的心情,站起身来,冷冷地注视着老人,嘴唇里轻轻吐出两个字:“张子文。”
张子文的别墅里。房子里没了男主人,好像参天古木被锯断了树干,剩下一些柔弱无助的枝条。整幢别墅里自从张子文离开后便显得冷冷清清,寂寥孤独。张子文不在,寒青檬跟沈琉璃也没什么东西好玩,以往一看就是通宵的电视剧也似乎没有以前那么吸引人了,于是早早地便洗漱上床。
刚睡下没多久,寒青檬便溜到沈琉璃房间,钻进了被窝,搂住那具香喷喷的躯体。
“姐姐,我睡不着。”沈琉璃先是一惊,当听到娇嫩无比的声音的时候,僵硬的身体软了下来,翻了个身,将寒青檬轻轻拥入怀中。
“怎么了?做恶梦了吗?”
“不是……”
“那,是想家了?”
“也不是……”寒青檬将脑袋埋进沈琉璃胸前两对日益见长的*中,像一个留恋母亲怀抱的孩子。
两人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沈琉璃就像一个大姐姐细心地照顾她,除了不能给她张子文带给她的感觉,可以说是要什么给什么。沈琉璃很喜爱这个单纯可爱的少女,寒青檬也十分依赖沈琉璃,将她当作了自己的亲姐姐。
“那是怎么了?”沈琉璃满脸促狭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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