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的人似乎意识到了地面上的动静,叫声更加狂暴起来。()。
白慕云蹙眉上前一步,一幅怎么也不能相信的神情,喃喃一句:“我隐约想起了一种东西!”
“医父,可是想起了无极二老说过的一种东西?”
白慕云猛然抬头,“无若,你是说——‘冬眠之魅’?!”
姬无若点点头。
“可它在万里之外的孤岛上,怎么会——”
小溪脸色渐渐发白起来,好像一种可怕的记忆被地下的惨叫声从某个无底深渊被唤回一样。
姬无若看她一眼,开口:“摆琴!”
一张黑色古琴随之被置放席上,姬无若缓缓落座,无任何起势,手一抬,一个音符已滑出指间,直飞云顶,又陡然滑坠,直遁地下,因过于快,众人耳中似乎仅仅进入了其最后余音,故而,感受到的也只是一声情人的呢喃。
却不知,在地下人这里,却不啻一根细细的钢鞭,直抽进耳内,钻入脑中,“啪”一声,似乎鞭梢兜了一个圈,猛然在脑中荡开,“嗡”一下,地下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但第二声、第三声、第四声……一声比一声急、一声比一声响、一声比一声狠的“鞭子”抽了进来,地下人原本要抵抗的样子,却根本没有任何意义,眼见他前倒后仰,左摇右晃,好似被一根无形的绳子绑住拉开又绑住地不断抖动着,终于,他不在挣扎,任被摆弄,但因痛苦而扭曲的脸却渐渐放松舒展开来,迷乱疯狂的眼神突然现出了惊喜,只见他双臂大展,把自己更彻底地交给了这不断抽进来的“鞭”。
地上的人听着一声声的呢喃,心整个都化了,化在了回忆中,化在了渴望中,化在了爱情中。小溪刚刚变得惨白的脸色眼见一点点恢复如初。
“叮咚!”最后一个音符随着花涛滚进浓夜中。
姬无若缓缓起身,雪玉般的脸竟似泛着冷泉之光。
“无若!可好?”白慕云关心地一句。
姬无若缓缓点头,“明日带他到‘空庐’,医父,今日到此吧!”
野一举手,轿椅停在姬无若身旁。
“小溪,勿忘给无若服一丸‘白茯斗雪’!”白慕云吩咐了一句。
大家明白这传说中的“冬眠之魅”已激起他老人家极大兴趣。()
坐进轿椅的姬无若有些慵懒地微微一笑,“医父,今晚它已老实,不会妄动,明日无若用琴配着您的针,它不会不出!”
“帝子的琴,白先生的针,啧啧,这个人又有福气啦!”叫幻的年轻人笑着叹息,面色一转而为肃穆,一躬身,“恭送帝子!”
眼见帝子一行消失于夜色,辛幻笑道:“先生不妨到‘幻舍’,让幻做先生的捧针童子,如何?”
白慕云微笑点头,“也好!老朽正好可以看看你的‘幻之梦’到了何种地步!”
“呵呵,风、鸣他们都出去了,幻逍遥于此,也只能鼓捣这个了!”
“从闽南破了妈祖庙那帮妖僧的蛊惑术回来,还不够你休息一阵吗?右胁伤可好些?”
“有先生在,何伤敢不愈?再加帝子的一曲‘达摩渡’,幻绝对稳赚不赔耶!”
“如此甚好,看来你的逍遥也就此结束,恐怕比闽南妈祖庙更诡异凶顽之事要出来啦!”
“哦?”幻柔媚的眼睛陡然精光大盛。
白慕云轻轻摇摇头,似乎否定了心中升起的一个疑问,但面色却已是凝重如霜,似乎这个疑问让他一旦有就很难消解掉。
潜渊的规矩不需要刻在石上,挂在嘴里,但每个人都懂,所以,幻并不追问,该他知道的自然会让他知道。
就像野的故事一样。野被采药的白先生发现时正和狼群在一起,后来,帝子进入大林,在水边弹起了琴,野出现在远处峰顶,静静听,从头至尾,一动不动,一天又一天,直到有一天,帝子的琴声不再响起于水边,于是,照常出现的野漫山遍野乱窜,嚎声如泣,最后,白先生出现,带他进了潜渊,帝子给俯在他面前的这个头狼一样的大男孩取名“林野”。
而被宣称是蜀地唐门的叛徒并自创了“光明门”的唐鸣为何进了潜渊,幻却不知道。他知道如果别人不主动说自己的故事,你最好不要开口问。
只有进了潜渊,你才能知道,世上真有一个这样的地方,你也才能知道,自己的想象力和价值到底有多大,你也才能知道,并不是只有爱情才让你快乐,并不是只有杀戮才让你激奋,你冲进危险挑战一切极限的目的,是为了带着惩恶扬善地荣誉和快乐返回潜渊,因为,你知道,潜渊就在那儿,随时等着你回来,放松下来,婴儿般酣眠。你也只有进入潜渊,才能知道,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白慕云等前辈自不必说,但还有一个,他还不及弱冠,他到底从何而来的这份天地之慧,日月之华?幻只能叹息。
而野,则永远在帝子十米之内。野的凌厉可以和叶风一较高下,但从未出过山林的野在世事上却是白纸一张,叶风则不同,他几乎是潜渊的全权使者,十五岁时已开始出入潜渊;二十七岁的唐鸣算是渊内紫晶使者中年纪最大的,也最是沉稳,单单独创使火走上正途的“光明门”,已见其志气才智,那么火在他手中如何?据说唐门打着清理门户之名多次围剿唐鸣,有次刑堂七大高手联手,竟然不敌唐鸣的一把“星满天”。终于,唐家宣布,从此,唐家再无唐鸣这个名字,唐家和“光明门”井水不犯河水。
潜渊之“渊”到底有多深,外人永远不可能知道,里面的人进出潜渊,都有各自的路径;而要进入帝子所在的精舍之地,也只有铺洒而入的光和微微吹拂的风了吧。
而这一切的创设,谁能相信,竟出自一个未及弱冠的少年之手?
这个少年一只美丽的手正微微支颐,双目微阖,像是有些困倦了。夜风轻拂,鸟儿噤声,连流水似乎也放缓了脚步。轿椅行走的平稳迅速,傍在一侧的小溪,不时扭头望一眼轿椅上的人,一脸忧色。
只有她和白先生最清楚,这个承袭着建文地上无上尊贵的帝子更多秉承的却是她的母亲——姬天音的天上异质,姬天音的秀绝,姬天音的琴音,姬天音的灵透,无一不体现在这个少年人身上,然而,姬天音的先天隐疾却也同样给了这个少年,这种血亏于本的隐疾注定了极易发烧的体质,其生命就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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