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个餐也都喜欢人多热闹,更何况是追求人气和面子的明星呢?别管嘉宾是大牌还是小牌,总之就要人多才够High。
举起杯,他能从六角的水晶杯与琥珀色的美酒之间看见这种人生难得一见的享受——酒、色、财、气一样都不少的尽收眼底,并且被折射的光怪陆离。那些或生或熟的俊美的脸庞比他在任何一部影视作品里看见的都更魅惑,也更迷人,当然,他知道,这种声色享受对于衣香鬓影的明星们来说更是不在话下。
酒量、运气和胆量——虽然说到底,明星们玩的也不过就是这三样,但这里的所有规则都和过去完全不同。
同样是酒,父亲和兄长们喝的就完全不是这个摸样。
小时候,他无数次躲在小饭馆的外面,眼巴巴看着父亲请客吃饭。父亲大口大口的喝着白酒,西北人喝酒特别豪爽,不一会就和客人们称兄道弟起来。李灵博和哥哥们总是要等到后半夜,实在熬不住了才去睡觉。可醒来之后又总是惦记好几天,后悔自己又没吃到饭桌上剩下来的大鱼大肉。
其实,他知道等也是白等,要是真有剩下什么的话,父亲不会忘记带回来给他们几个孩子的。但那种想象还是能让他陶醉好几天。
他们是那个镇上最卑微的几个孩子,同龄人都嘲笑他们是“盲流”,开始他并不知道这个话是什么意思,总之觉得跟“流氓”应该差不多,反正别人说起这个词的时候,那种鄙夷的语调,是他这辈子都忘不了的,即便现在也是。
好在不识字的母亲有本地农村户口,所以每每在“是不是盲流”这个问题上,哥哥们总要跟人争辩上半日,有的时候甚至是拳脚相见。但“穷”不是靠打架就可以改变的,虽然大家都穷,但能吃上饱饭的孩子还是有更多的力气欺负这几个饿的眼睛发绿的孩子。
在那样的穷乡僻壤,他们当然不可能知道就在李灵博出生的1978年,恢复全国统一高考的消息传遍大江南北,正在改变无数人的命运,积压了十多年的人才狂潮一朝喷涌,无数日后另他无比敬仰的商界大佬此时正在摩拳擦掌,等待着鱼跃龙门的时刻。
父亲也并不了解外面的世界到底发生了什么,他拼命找来各种零活,敲敲打打、拆卸拼装……反正国营厂里没人愿意干的零碎活,他都会想尽一切办法承揽下来,然后带着妻子用他们那做惯了农活的双手,笨拙的劳作,从早到晚。
哥哥们已经开始在父母的作坊里帮忙,这间用黏土和稻草做砖并且由父母亲手盖起来的路边小屋条件极其简陋,唯一让人欣慰的是收音机里依依呀呀偶尔播放一段音乐或者地方戏,虽然总被锻造和切割金属时候发出的极度的噪音打断,但女播音员用高昂的语调热情洋溢的播报十一届三中全会胜利召开的新闻时,父亲还是停下来,用他那灵光的商业头脑扑捉到一部分词汇——这就是李灵博在母亲背上咿呀学语时接受的早期教育。
同中国大多数工厂的情况一样,给他们一家提供糊口机会的国营工厂依旧不是那么干劲十足。就业保障、退休金保证以及其他一些好处,让有着或多或少关系的人们都拼命挤进工厂去工作。因此,本来就已经过多的工人拥挤在生产线上,很多工人长时间地闲散着,但他们丝毫也没有察觉出危机的降临。
十多年以后,当李灵博的父亲终于收购了这间他仰慕已久的工厂的时候,他走进一个车间,看见有三名女工正在同旁边桌上的另外几名女工聊天。看见老李,她们就很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然后交叉着双手坐在那里,好奇地朝他张望着,仿佛想看穿自己的命运。在他逗留的几分钟里,只有一个女工干了活,这一幕让老李唏嘘了好久。
那时候的工人们把他们的工作看成是一种权利,而不是一种机会,工人的身份是可以世袭的,当一名工人退休时,他或她可以送一个子女到这家工厂工作。当时这间工厂有200多名工人,从来没有解雇过一个人。而收购他们的李祥发的手下,算上常在厂里帮忙的儿子也不超过10个人。
派对散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四点钟,不喝不喝的,还是喝高了,根本不记得是怎么散场、怎么回家的。直到日头晒到了床上,他才惊醒。
媛媛卸了妆的摸样怎么看都和雅言有说不出的相似,即便只是肩膀拐弯的弧度,也是那么的相似。
雅言是他这辈子最美好的青春时代的全部记忆。在那个开满樱花的、美丽的校园,两个来自西北荒僻城镇的年轻人就这么相遇了。落英无声,所以听得见彼此噗通、噗通的心跳,他们日后无数次的说起那次相遇,总在争辩到底是谁的心里在小鹿乱撞。
媛媛被他凝视的眼神弄醒了,心里甜的像是要溢出来的美酒,嘴上却总是撒娇:“干吗?好好的睡个觉也要吵醒人家!”
灵博笑了:“我吵了吗?醒了就一直在看你。”
媛媛捂着脸笑道:“那有什么好看的,一脸的青春痘,不许你看!”
“我就是喜欢看这张别人都看不到的脸——其实你不化妆的时候最好看。”扔下这句话,灵博头也不回的走了,有的时候他也不敢让媛媛看见他的脸,毕竟人家是职业演员。
客厅的桌上、地上都散落着媛媛卸妆用的瓶瓶罐罐以及那些沾满彩妆的面纸,他真是佩服这个女人的臭美精神,能在醉酒的凌晨一丝不苟的卸妆、沐浴、更衣……每天的这个时候是她生活里最重要的仪式,与起床后的化妆一样隆重。
李灵博一点一点的捡起那些瓶瓶罐罐,并且把那一小片地方收拾的干干净净。他几乎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但现在有大把的时间需要挥霍,他不介意为眼前这个尤物做的更多。
他甚至为媛媛做了早餐,习惯成自然,他发现自己做的居然是雅言常做给他的奶酪煎蛋三明治,冰箱里塞满了他最爱吃的东西,还有他喜欢的啤酒——雅言不喜欢请工人,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提上来,再整齐的码放在冰箱里。
这个家的每一寸地方都还留着她的气息,但他却扮演着她的角色,在给另一个女人做早餐。这太讽刺了,连李灵博自己都这么想。
媛媛自己在房里翻腾了一件他的大T恤套在身上,然后慵懒的晃到沙发上,修长的美腿是她与雅言最大的不同,还有就是她那种慵懒的美,是认识雅言十多年来,从没见过的。
他小心的端着早点,毕恭毕敬的放在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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